一覺醒來。

陳九州打了個哈欠,喊了幾聲,才古怪地發現,綠羅並沒有打來洗漱。

“陳相。”

偏偏左龍又走來,盯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左龍,偷情了吧?”陳九州無意笑說了句。

哪知道,面前的左龍臉色驚恐。

“陳相,這不可能!我乃是東楚的金弓將,當真不會做這等事情。我左龍,以報效東楚為己任,哪裡會偷情的!我的雙手,只為殺敵而生,偷情之事,還請陳相明察。而且,昨夜又下了雪,我若是蹲在亭子邊的角落,定然會著涼——”

“阿秋!”

左龍很狗血地打了個噴嚏。

陳九州怔了怔,他原先只是討笑。但現在……好像是實錘了。

“左龍,多穿件衣服,隨本相入宮。”

“陳相,我剛才並非是著涼——”

“穿衣服,入宮……”

等左龍加了件袍子,陳九州才略微無語地出了門。

近了年關,從天上飄落的雪花,已經是越來越大。直至在府外的大街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鞋履踏過,便留下一路深深淺淺的腳印子。

“陳相,還未掃雪,若不然,我去把家丁喊起,讓馬車過去。”

“不用了,讓他們再睡會吧。”

昨晚太鬧騰,今日便起得太早。直到現在,陳九州的雙腿,每踏一步,還有些打抖。

等過了官街,走到了主道。左龍才喊了人,送來一輛馬車。

將買好的早食,分了一份給左龍,陳九州才嚼著肉包子,津津有味地透過車窗,望著窗外的雪景。

“左龍,離著年關還差多久。”

“阿秋——,陳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陳九州嘆了口氣,過了年關,等開了春,他便要離開楚都了。並非是留戀溫柔鄉,終歸是捨不得,家裡的這一份牽掛。

“左龍,若不然,年關之前,本相做主,替你和綠羅,把婚事操辦了?”

“陳相,我東楚兒郎,當以守家衛國為重。”

“這樣啊,那本相再替綠羅物色一個公子——”

“家國天下……我聽陳相的,先成家。”

陳九州笑起來,“左龍,本相以前就沒發現,你這悶葫蘆,怎變得如此厲害。”

左龍嘿嘿一笑,“跟陳相學的。”

“得了,等你成婚那日,本相送你份大禮。”

“多謝陳相。”

兩人一路說著,不知覺間,馬車已經入了皇宮,過了中門,停在了步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