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沉。

陳九州顧不得再休息,匆忙起了身,派出一隊又一隊的斥候,觀察著低處的情況。

如果從正面攻殺不成,以董虎的脾氣,很可能會有其他陰測測的法子。

“陳相,天色太暗。”

陳九州走到近前,讓婁鹿帶了三隊步弓手,點了火油箭,往下方的幾處位置,盡皆拋射而下。

不多時,火光一下子亮堂起來。藉著火光,陳九州驀然眼色大驚,他看見了浩浩蕩蕩的西隴大軍,正圍滿了低處位置,一時不知在做什麼。

“陳相,他們在運土!要填土搭城!”

“陳相,右邊有西隴人在推雲梯了。”

這處高坡,雖然說是很高,但兩側來說,並非是像懸崖峭壁,反而是有不少凸出的地方,也就是說,西隴人完全能借助器具,從兩側攻殺而上。

“繼續射火油箭!”陳九州咬著牙。

若是讓西隴人城關先登,不用想,高處的營地必然先入學險境。該死的董虎,果然是個陰測測的小崽子。

“陳相有令,立即拋射火油箭!”

呼呼呼。

按著陳九州的意思,婁鹿的塔族營,分成了好幾隊,不斷拋射火箭,試圖堵住西隴大軍的側面先登。

應當是有效果的,隨著火蛇的攀爬而起,不少西隴人的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可沒當陳九州鬆下一口氣,冷然間,驚恐地抬起了頭。

“陳相,怎麼了?”旁邊的左龍發覺不對,急忙開口來問。

“左龍……下夜雨了。”

這一句,不僅是左龍,在場的白憲等許多統領,臉色盡皆微微變色。

夜雨一來,那就意味著火油箭,徹底失去優勢。

隨著陳九州的聲音,果不其然,一場急急的夜雨,瘋狂地落了下來,冷了每一個楚人的心頭。

“天公不仁!”白憲咬著牙,忍不住破口大罵。

陳九州艱難喘了口氣,失去火油箭的優勢,便意味著很大的程度上,只能依靠輜重物資來守城。

但這些東西,終歸是有限的,並不像火。

“白憲,立即分派人手,務必守住營地!”

“陳相放心!”

白憲怒吼一聲,吩咐了一番之後,迅速帶著二三萬的大軍,尋了一處位置,便朝著一方正在堆土城的西隴人,憤怒拋射箭矢。

鐺鐺鐺。

土城之上,數不清的西隴盾兵,高高舉起巨盾,怒吼著擋住飛矢。

“滾木!把滾木取來!”

在白憲的喝令之下,滾木從高處砸落,那一群怒不可遏的盾兵,立即被撞得七零八落。

“好!現在射殺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