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

司馬默意猶未盡,居然破天荒的,邀請了陳九州一個外臣,加入了家宴。

即便是不少趙國的肱骨老臣,都沒有這等待遇。

“朕與陳相,可謂是一見如故。先前在天下會盟之時,一看見陳相,便覺得很親切。”

“陛下此言,深表贊同。若要按著我說,陛下才是天下間當之無愧的盟主。並非像北燕那邊的慕容氏,只知陰謀詭計。”

這一句,又讓司馬默大喜。趙國和北燕是宿敵,很明顯,陳九州表面了東楚的態度。

“來人,去看看長陶公主,怎麼還不過來。她時常不是提起陳相麼,這會兒怎麼不見人影了。”

陳九州怔了怔,“陛下是何意?”

“哈哈,陳相勿怪,朕的長陶公主啊,最喜歡妄議天下英雄。可惜啊,若是陳相也是個國君,朕還真有和親的打算。”

陳九州乾笑兩聲,揭了過去。

殿外。

司馬婉偷偷看了好幾次,終歸是不敢走進去。她怕被陳九州認出來,那晚的事情,屬實太丟人了。

但若不進,自家的父皇會生氣。

咬了咬嘴唇,司馬婉紅著眼眶,朝著自個的臉,重重扇了一巴掌。

半邊臉浮腫。

這才邁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婉、婉婉?你的臉怎麼了?”司馬默剛抬頭,整個人便是一驚。

“父皇,剛才在殿前突然摔了一下——”司馬婉轉著頭,發現陳九州也看過來的時候,驚得急忙扭回了頭。

“成何體統!原本還想引薦陳相給你,罷了,來人!帶公主去太醫院。”

“父皇,我餓……”

“先去太醫院,等會父皇讓人給你送膳。”

“父皇,我現在就餓了。”

司馬婉急忙坐了下來,把頭垂著,假裝看著宴桌上的佳餚。

陳九州在旁,著實有些無語。但這等時候,他哪裡敢多言,只想著吃完了飯回驛館,明日早些趕回東楚。

一場宴席,在兩個時辰之後,匆匆結束了去。

“陳相,一路順風。日後若是有空,便請再入趙。”

“陛下放心,我也想再聽陛下的教誨之言。”

“哈哈哈,好!好!來人,送陳相出宮,務必小心一些。”

陳九州長揖辭別。

突然,冷不丁地抬起眼睛,看著那位站在司馬默旁邊的長陶公主,似是一直盯著他看。

只是,目光一接觸,又很快垂了下去。

一見鍾情?越看越喜歡?

甩了甩頭,徐牧莫名想起家裡的兩頭老虎,哆嗦了下身子,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飛快,不多時,便消失在濛濛的夜色之中。

司馬婉站在御道上,看得眼睛都酸了,還是捨不得收回目光。有晶瑩的淚珠,不經意地悄悄滑落,淌到了臉頰。

此一去,該是山河故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