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在屋外呼嘯,即便在屋子裡,陳九州也凍得連連搓手。

“陳相,酉時了。”王賀走入屋裡,凝聲開口。

“外頭呢?”

“那些婦孺老弱,盡皆安排好了。然後,那些在山頭外的青壯,還在站著。餓暈了上百個,都讓人拉回城裡了。”

“今晚的風雪,似又要大……繼續讓這些人站著,恐會凍死。”

“不用,是時候了。”

陳九州沉沉起身,讓這些難民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法不責眾,只能行此下策。

“膽敢挑撥的徐國奸細,也射殺了二十幾個。金弓將的箭法,當真是可怕。”

“那是當然。”

天下間,左龍的箭法,至少能入前三。

“走吧,去看看那些難民,是否還有造反的意思。”

……

風雪肆虐的山頭。

數萬的難民,哆哆嗦嗦地擠在山頭上,一動也不敢動。先前陳九州就說了,如果他們離開,那麼便會被當成反賊。

再者,膽敢挑撥的人,都被左龍一一射殺,這樣一來,這些難民,反倒一下子冷靜了許多。

不過,在難民之中,定然還有許多潛伏的徐國奸細。

“陳相!陳相!”

“陳相,我、我等知錯了!”

回過了神智,這些難民,盡皆痛聲高呼。

陳九州臉色欣慰,這大半日的風雪,當真是讓這些人能冷靜下來了。

“貫兄。”

聽見陳九州的聲音,高堂貫急忙掠了過來。

待陳九州耳語一番,高堂貫便帶著一大隊的人馬,匆匆往山頭奔去。

“列位當真知錯了?”沉著臉,陳九州怒喝。

“陳相,知、知錯了的!”

“爾等須知,東楚一直沒有放棄你們,否則的話,本相也不會親自過來賑災。”

“嗚嗚,陳相一片苦心,羞煞我等。”

“若知錯,便唱十遍楚歌。”

“王賀,你起頭。”

王賀怔了怔,隨即便回了神,怒聲高喊。

“南疆有國,其名為楚!”

“芷草莽莽,楚水蒼蒼。”

……

楚歌,即便是東楚最小的孩童,都會一字不漏地唱出來。四百年的東楚,總該有一份底蘊所在。

高堂貫和諸多軍士,皆帶著武器,冷冷在難民群中穿梭。

“莫怕,是陳相的意思,我等在找奸細。”

“請繼續唱。”

喀嚓。

一個濫竽充數的徐國奸細,嘴巴試圖嗡動,被高堂貫一劍捅入腹部,伏屍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