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前,一輛披了霜雪的車馬,孤零零地立在府邸前。

夏驪有些不捨地站著,又幫陳九州繫上了一件東袍。

“原本還說著不去,但你終歸是不放心。”

白寄春立在一邊,亦是滿眼不捨。

“沒辦法的,這次的雪災,百姓流離失所,本相擔心,徐國那邊又要使壞。”陳九州也有些無奈。

雖然派了李隆過去,但近些日子,難民越來越多,如今的辦法,只是安置與賑糧,並不算太好的辦法。

“去扶風郡,不過兩日的路程,一來一去不到十天,夫人還請放心。”陳九州笑著安慰了句。

若非是顧念家國,誰願意在這等的雪天,奔赴幾百裡之外。

“知曉了。”夏驪嘆了口氣,“早些回來,這兩天本宮讓人去獵鹿,等你回來,便熬肉湯。”

“夫人果然賢惠。二夫人也是。”徐牧嬉笑一聲,伸出手,將面前的兩個女子,齊齊抱在懷裡。

這種事情,若放在現在,估計要被罵成“死渣男”了。

“貫兄,啟程。”

待上了車,陳九州便是一聲高喊。

車軲轆滾過,不多時,雪地之上,只剩下一道長長的雪印。

……

“陳相,再過二十里,那便是扶風郡了。”左龍從馬車裡探出頭,臉色驚喜。

遠遠的,便能看得見扶風郡的輪廓。

繞著馬車奔走的一隊御林軍,也齊齊放聲高呼,這一路的雪天奔襲,到了現在,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陳相,雪似要大了。”

“先去尋驛館的方向。”幾個御林軍領命,立即撒開馬蹄,往前方急急趕去。

陳九州抬起頭,眼看著天色要黑,這大雪連天的,在野外逗留,可是致命的問題。

不多時,幾個御林軍回馬折返,各自的臉面上,皆是神色倉皇。

“陳相,驛館裡的驛丞,都被人殺光了。”

“什麼!”陳九州臉色一驚。

如今的東楚,在內部來說,算是一片清明,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此等事情。

“沒有活口?”

“一個都死的不剩。”

陳九州冷著臉,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踏步下了馬車。

後頭的左龍和高堂貫,也跟著齊齊下車,護在陳九州左右。

“陳相請看。”

走了約有一柱香,陳九州抬頭來看,便發現一間孤零零的驛館,在雪地之上,狼藉遍地。

約有三四具驛丞模樣的屍體,赤條條地被吊在驛館之前,整個身子都裹了厚厚一層霜雪。

“有無線索。”陳九州咬著牙,並非是凍寒,而是憤怒。

“陳相,似是難民圍攻。”高堂貫從驛館裡走出來,面色同樣發沉,繼而,從手裡抬起幾件破爛襤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