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郡府走出,走到無人之處,黑袍人才冷冷垂下袍帽,露出一張絡腮大漢的臉。

只是沒等一會,他抬起手,往臉面一撕,瞬間,又變成了一張滿臉褶子的老嫗臉。

“主人要成功了。”

聲音如夜梟般,在死寂的夜色中,嘶啞而低沉。

……

穿上郡兵的袍甲,陳九州目光清冽,此刻,在他的身後,連著趕來的王棟,加在一起,也不過六個人,也跟著換上了郡兵袍甲。

“陳相,怎麼做?”王棟咬著牙。

情報收攏得太晚,乃是他們的罪責,將功贖罪最好的辦法,便是阻止這場瘟災。

“跟著我。”

先前跟著晏小秋,陳九州也算學了些易容的微末本事,取了黑泥順著稜角描畫一番後,雖然不至於改頭換面,但在夜色的掩護下,足夠讓人一時難以認出了。

帶著王棟等人,陳九州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卻不料,剛走到郡府附近,一隊郡兵恰好迎面走來。

王棟等人咬著牙,準備抽刀拔劍。

“先等等。”陳九州急忙打下手勢,殺死麵前的小隊郡兵,以這些死士的身手,並不會很難,難的是,打草驚了蛇,再潛入郡府就難了。

“喂,第幾哨的!今夜的暗令!”

迎面而來,一個小統領模樣的人,冷冷開口。

王棟等人,皆是神色一驚,各軍巡邏的暗令,都是一夜一換的,如何能知道。

眼看著就要暴露——

“你也配問!”卻不曾想,陳九州囂張跋扈地踏步過去,抬腿一腳,將問話的小統領踹翻。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爺是誰!爺是龔統領的內親,你找死麼!”

“龔統領的內親……”

“誤了爺的事,便斬了你!”抽出佩刀,陳九州冷冷抵在小統領的身上。

後面巡邏的郡兵,皆是不敢多言。

“滾!”

看著目的達到,那位小統領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陳九州才冷冷收刀。

“龔統領有令,大事在即,務必小心巡哨!”

“大事……什麼大事在即?”小統領從地上爬起,驚慌失措地發問。

這一下,輪到陳九州怔了,直呼好傢伙,這龔巒做壞事,居然還是暗戳戳的那種。

“不該問的別問,好好巡哨。”

冷哼一聲,陳九州帶著王棟等人,面色不變地往前走去。

只餘下那隊巡邏的郡兵,懵逼了好一會,才罵娘地繼續前進。

“陳相,你可太厲害了,若非如此,我等都要死戰了。”在後的王棟,撥出一口氣後,急忙拍了一記。

“別整天要死要活的,學學你們的軍師,多用些妙計。”

“自然自然,陳相和軍師,都是智略無雙之人。”

“少說話。”陳九州有點無語,抬起頭來,仔細觀察著面前的環境。

比不得南江那邊的大郡,面前的郡府,也算是有些磕磣了,當然,這可能和龔彪的性子有關,據說只知道打仗,是位連媳婦都懶得睡的莽夫。

可惜,偏偏有個害群之馬的弟弟。

“陳相,前面不遠,便是郡府裡的公務處,沒猜錯的話,龔巒都喜歡坐在那裡。”

陳九州點點頭,發現此時的郡府之中,郡兵並沒有太多,估計都留在外面巡哨了。

“小心一些,抓住龔巒後,儘快離開。”陳九州叮囑了句。

後頭的王棟等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