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霧散了!我等好好看看,那些楚士的慘狀!”朱進笑得合不攏嘴。

按照剛才的情況,他也是有功的。

到時候滅楚回國,說不定還能封個侯什麼的。

“大都督料事如神,奸計被破,此刻那陳九州,估計要後悔死了。”

範龍原本聽得挺舒服的,可沒想到,抬頭往遠處一看,整個人差點忍不住要罵娘。

哪裡是什麼楚士,那些被射得破爛的江船之上,分明是一坨又一坨的草人。

剛才幾輪鋪天蓋地的箭雨,是射了個寂寞!

“狗屁軍師!”範龍揚起巴掌,憤憤不平地將朱進扇倒在地。

“這、這陳九州,簡直是卑鄙無恥之徒!”朱進爬起來,瞧見了遠處的景象後,破口大罵。

範龍冷冷地抬了抬手,讓弓弩手退回了甲板。

實際上,他已經看到,其中有不少軍士,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該死的東楚奸相!

……

“著令賈和,以弓弩牽制天策營,引入江心。”陳九州冷冷開口,傳出第二道命令。

賈和的一百條江船,是沒可能阻殺天策營的,最好的戰果,是能用弓弩吸引住敵軍的注意,繼而耗敵。

陳九州的目的很簡單,偏不讓這些意氣風發的南梁軍士,順風順水地到達東楚。

當然,陳九州現在也不會全面開戰,真正的大戰,是作為壓軸的。

賈和一身亮銀甲,手持長劍,穩穩站在江船上。

“陳相的意思,務必讓軍師小心,以牽引為主。”來報的斥候拱手之後,翻身跳入小船。

賈和沉默地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色。

他生而無國,所在的小國家,早已經被燕國所滅,不得已才做了燕太子的幕僚。

而現在,他的背後有了東楚,有了虎賁營。

也有了可稱知己的陳九州。

“替我回話陳相,就說本軍師日後,還要隨他北上征伐,馳騁天下二十州,定會活著回來!”

小船上的斥候怔了怔,隨即鄭重點頭。

目送著斥候離開,賈和才清冷地回過了頭,在他的面前,是可稱為兄弟的虎賁十三營。

“本軍師記得,第一次帶諸位打仗,是在楚都十里外的清水橋。”

上百艘的江船上,人頭攢動。

“有人說我賈和並非楚人,本軍師覺得好笑,我吃東楚的糧米,喝東楚的烈酒,喜歡東楚的大姑娘!為何不是楚人?”

“老子賈和,生來不是楚人,但老子是吃東楚的米水活下來的!”

“東楚一亡,我與諸位一樣,不過喪家之犬。”

鏘——

將長劍拔出,賈和轉身,劍指遠方。

“求生無門,我等便以死志,破開這亂世之序!”

“虎賁營聽令,以左右為犄角,目標天策營船隊!”

“吼!”

上百艘江船前仆後繼,迅速分列成左右,迅速往南梁船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