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陸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從宋曉劈開的洞裡鑽入房間,一眼就對上了沈於淵那幾乎泛著冷的視線,他尷尬地一笑:“少爺……”

沈於淵正坐在床上,身體靠在床頭,修長的指間夾著一張薄薄的符,聽到叄拾陸的聲音,他的唇邊勾起一絲笑。

“對不起,打擾了?”

“沒沒沒——”

“還貼心地鎖了門?”

“對對對,對不起!少爺,我錯了!”

沈於淵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你沒錯,這可是為了我的姻緣啊。”

“少爺,您真的這麼覺得嗎?”

叄拾陸高興地抬起頭:“我就說您當時怎麼不殺了宋曉,原來是瞧上人家了,難怪當時您還……”

在沈於淵近乎於冷漠的視線之下,叄拾陸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他再次尷尬地笑了笑,猛地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本來回到這裡後,我本就需要宋曉和夏三木去談話,然後單獨給你吩咐一些事情,”沈於淵不由得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叄拾陸,“你倒好啊,主動把門鎖了。”

憨厚老實的護衛唯唯諾諾地點著頭,不停地附和著。

沈於淵看著他這副樣子,一時之間訓斥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將指間的符紙遞出去,吩咐道:“這個是我剛剛趁著和宋曉抱在一起時,融入她身體裡的,怕被她發現,只能維持三日而已。”

叄拾陸連忙上前接過,問道:“這個是?”

“追蹤符,這幾天必須監視她的準確方位,”說到這裡,沈於淵頓了頓,“還有一件事,叄拾陸,你去下午的那片廢墟,把這個放在那裡,做好掩飾,不要太明顯了。”

說著,沈於淵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張被火焚燒過的書卷殘頁。

叄拾陸愣了愣,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沈於淵:“少爺,這個不是我們當時特意收走的嗎?您為什麼還要親自送上去呢?”

“她想調查,那就讓她查吧。”

沈於淵輕笑一聲,靠在床頭微微合上眼——一切不過盡在掌握,稍稍拿出一些精力,看看她查到最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叄拾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沈於淵似乎沒有再吩咐什麼的意思,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揣度道:“那個,少爺啊,您真的不是對她有點感興趣?”

沈於淵睜開眼,抬手指向門外。

“滾出去。”

“我這就走,這就走!”

趁著火山爆發之前,叄拾陸說完趕緊溜了出去。

沈於淵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房間裡卻一片寂靜,只有被宋曉劈開的大洞還在漏風……

“這個戀愛腦,”沈於淵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的確是想把人拐回去——”

但問題是,不是想把人往床上拐啊!

不敢再觸沈於淵的黴頭,叄拾陸訕訕地一笑,遠離了房間的位置。他手裡捏著沈於淵剛剛給的追蹤符,上面正浮現著一絲淺淡的紅色,叄拾陸將符紙按在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