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臟頓時出現了一種被無數只螞蟻啃食的酥麻感。不是痛,而是一種很陌生的悸動。

她覺得和以往數不清的心動都不同。

不再是被美色迷惑的悸動。

費利克斯開始玩弄她的手指,相比起來,他的手很好看,修長,骨節分明,青筋錯落,像是由某種玉器雕刻而成。

片刻後,他握住她的手,突然笑了。

說她單調的無名指上,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

姜月遲原本還在擔心奶奶會不適應費利克斯的存在。

是的,不是擔心從異國來的費利克斯習慣不了這裡,而是擔心作為原住民的奶奶習慣不了他。

只有在意別人感受的人才會陷入內耗。

很顯然,費利克斯完全不會。

當然,他仍舊適應不了這裡的貧窮。

被子不夠長,每天早上醒來,他的腳都露在外面。

姜月遲有些心虛,但還是決定倒打一耙:“你長太高了。”

剛從床上坐起身的男人眉頭微皺。

他的頭髮睡的有些凌亂,藍色的眼眸帶著一抹深邃。不知道是不是姜月遲的錯覺,她總覺得來中國後,他身上的異國感淡化了很多。

即使他的骨相仍舊鋒利,這使他看上去難以接近。

“你說什麼?”他讓她將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姜月遲沉默一瞬,伸手去捏旁邊的窗簾,開始關心他:“你昨天睡得好嗎。”

這是她常用的辦法。用關心來轉移話題。

費利克斯的起床氣很大,姜月遲剛才的話無疑是在給他的脾氣蓄力,他冷笑道:“你家裡的畜生叫了一晚上,在厚著臉皮問我這種問題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料理了它們。”

好吧,看來沒睡好。

好在他並沒有擅自將那些打擾他休息的雞鴨變成餐桌上一鍋冒著熱氣的湯。

那是奶奶辛苦養大的,奶奶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費利克斯的白人父親不同。

她如果發現自己的雞不僅死了,還被燉了,一定會捂著胸口朝後倒去。

姜月遲看到費利克斯隨意地套上一件毛衣和長褲就要出去。

她拉住他,欲言又止:“這麼穿.....不太合適吧。”

男人無動於衷,巨大的身高差異讓他需要低頭看她。

起床氣令他的語氣沒那麼友善:“看來你有更合適的建議。”

她的手指蜷了蜷。

瞟了一眼他的上衣,很簡約的黑色毛衣,不用問也知道這又是一件‘量身定做’

他討厭和人撞衫,尤其是和蠢貨撞衫。

很不湊巧的是,他覺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蠢貨。

愛麗絲。

愛麗絲不一樣。

愛麗絲雖然蠢,但是很可愛。

“太暴露了。”此時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一臉認真。

費利克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

高領毛衣,手臂全部遮住,就連脖子都遮了一半。更別提那條長褲。

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那張臉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