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一眼就看出了姜月遲帶回家的那個男人很有錢,即使他暫時還沒能和後者說上哪怕一句話。

於是趁姜月遲不在時,姑父單獨找到了費利克斯。

他先是和對方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以高高在上的長輩自居。

好在對方表現的還算溫和。

雖然沒有看出對自己這個長輩存在多少尊敬。

“你如果想和我家小月在一起,就得先孝敬一下她的長輩,這是我們這邊的禮儀規矩。”

姑父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多些威嚴,但很顯然,面前這位年輕人的威懾力更強。

他的唇角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看不透他。

姑父嚥了咽口水,繼續說:“我說的話她會聽的,如果我不許你們在一起,她會和你分手。”

男人仍舊一言不發,無動於衷地垂眸看他,指間那根菸剛點燃。

很淡的笑了笑。

那種喜怒不辨的深沉讓姑父有些露怯,明明年紀不大,卻總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費利克斯不僅和姜月遲有體型差,他和絕大部分的人都存在著懸殊的體型差。

包括面前這個瘦小的男人——他恐怕也只敢欺辱比自己弱小的女性才找尋一絲自己並不存在的男子氣概。

而在真正的男人面前,他顯得如此微不足道。費利克斯一隻手就能弄死他。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愛麗絲的親人都如此有趣,愚蠢的直白,貪婪的直白。

挺不錯的,很可愛。

姑父在這種沉默之中變得焦灼,他的確沒有什麼把握,不過是想借著這層身份撈上一筆。

沾上賭的人是沒有什麼尊嚴可言的,只要能拿到錢。

天氣已經開始變暖。

男人上身是一件黑色的薄毛衣,深色長褲遮蔽他的長腿,寬肩與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非常明顯,胸腹處的肌肉倒是若隱若現。

但仍舊能夠直觀地感受到,這是一副極具力量感的身體。

更何況...

姑父看了眼他身後那兩位男性。同樣高大,臉色更冷,眼神銳利的像天邊的鷹隼。

這種眼神和賭坊裡的那些打手保安不一樣。這是像野獸一樣的狠厲陰冷,而不是裝模作樣的兇狠。

姑父開始有些不安,認為自己應該是啃到一塊硬骨頭了,如果對方是一個討厭被威脅的人,那麼他.....

但對方只是在他不斷放大的恐懼之中笑了笑,頭往後微微一偏。

身後的助手立馬會意,遞來支票本和鋼筆,費利克斯簡單利落地在上方寫下一串數字,後面綴了許多個0。

字如其人,他的字跡優雅遒勁,力透紙背。

他當著中年男子冒著光的眼睛,將那張支票撕下來。

笑著揚了揚:“這個數目夠嗎?”

這些事情都是公司的財務在負責,加上他都是直接刷卡,手機上沒有下載任何中國的支付軟體,所以給支票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姑父接過支票,眼睛眯起,仔仔細細地將上面的零數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手都開始抖了。

“夠,夠,太夠了!”他很興奮,像一條終於找到骨頭的狗。

費利克斯眼底的笑便更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