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又把在場的人轟得外焦裡嫩的,武松居然要當著蔡太師的面寫字,跟蔡太師比,怎麼比呀?

就算黃庭堅、蘇軾、米芾這三個人同時在場,寫的字也不敢說能超越蔡太師,充其量是不分伯仲而已。

你區區一個小都頭,有什麼能耐說你的字遠超蔡太師呢?

侯巡撫也趕緊打圓場,對武松說道:“太師是書法大家,無人能出其右,米芾、黃庭堅這些人都甘拜下風。

既然你也喜歡書法,還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求教於太師。

這書房裡懸掛的字畫全都是太師的得意之作,哪一幅作品不是震古爍今,流傳千古的名作?”

梁中書也不想把事情鬧僵,指著牆上的蔡太師的墨寶說道。

這些掛在牆上的作品剛剛寫完的,還來不及裝裱,只是簡單掛在牆上。

梁中書說道:“你要知道,這些作品都是讓無數天下書法好手們做夢都想看一眼的,能夠有眼福一睹太師墨寶的人可沒幾個,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還不趕緊好好膜拜,學習領悟。”

他們倆都知道蔡京特別好面子,如果武松對那些作品做出痴迷膜拜狂熱的神情,蔡太師的怒火就會小一些,也就有了迴旋的餘地。

武松笑了笑,掃了一眼,看到正前方牆上寫的四個大字——“志在千里”。

他笑道:“這幾個字寫的沒有半點個性,字不是這樣寫的,我來教你。”

說著,走上前,手指併攏做出筆的形狀,在那四個字上面筆走龍蛇寫了一遍。

他是用手指在紙上面寫的,當然不會在那幅字上留下任何痕跡。

寫完之後扭頭過來望向目瞪口呆的梁中書等人,拍了拍手掌,好像拍掉不存在的灰塵一般,說道:“既然蔡太師不屑於款待我,我又惹了他生氣,那我還是告辭吧。”

說著揹著手揚長而去。

門口閃過一隊護衛,手持刀劍攔住了去路,為首一個手按劍柄,沉聲說道:“站住,太師沒有發話,不許離開。”

武松便站住了,扭頭過來,望向蔡太師。

侯巡撫簡直氣的快吐血了,梁中書想盡辦法的挽回局面,可武松越來越過分,居然還要指教蔡太師如何寫字?

甚至還當著這麼多人面,直截了當說字不是這樣寫的,要指點於他,並當眾在蔡太師掛在牆上的紙上用手指寫字,好像在教一個小書童似的,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啊。

侯巡撫知道這下武松可是捅了滔天大禍了,尋常有人說話不中聽,蔡太師都要嚴加懲處。

這一次武松何止是不中聽,簡直是找死,敢這樣跟太師說話的,天底下沒有一個人。

他武松偏偏就敢,而且還當著他的面放肆,自己沒看到也就罷了,見到了,怎麼可能不幫武松救他一條小命呢。

侯巡撫恨不得把武松揪過來,摁在地上給太師磕頭賠罪,可是他知道武松武功高絕,性格又極為執拗,他可沒辦法強迫武松做什麼。

他趕緊袍袖一撩,跪在地上對蔡太師磕頭說道:“太師息怒,武松草莽之人,不懂書法,還請太師見諒,我這裡替武松給你賠罪了。”

蔡太師並沒有看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花白的山羊鬍子都在不停抖動。

梁中書見此情景,覺得太師已經怒到了極點,這是要把武松碎屍萬段的節奏啊。

他跟武松的交情不像侯巡撫那麼深厚,但看著盧俊義家的份上,他也得勸說兩句。

所以也是躬身一禮,說道:“太師息怒,不要跟武松一般見識。”

梁少強卻笑得幾乎要手舞足蹈,武松要倒大黴了!

見蔡太師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不僅山羊鬍在抖動,衣袍都在抖動。他立刻衝上前指著武松說道:

“好你個武松,敢當場藐視太師,這可是大逆不道,你有幾顆腦袋,敢這樣囂張?”

說著又指著旁邊護衛說道:“你們還不把這個混賬東西拿下?”

那些護衛卻給了他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