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豐海被那隻斷耳砸在胸口,蹬蹬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倒,胸口痛的簡直骨頭都要裂了一般。

金少勳趕緊攙扶住老爹,從地上撿起那塊掉在地上的斷裂的鼎耳,有些慌亂的瞧著趙明誠:“趙公子有話好好說,為何要動手?家父年紀大了,可受不起,這要撞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砸他怎麼了?老子還想踹死他,他敢賣假貨,真當我趙家好欺負嗎?”

所有人都沒說話,驚呆了,面面相覷,難不成這鼎真的是假的?

看趙明誠那要吃人的架勢,似乎鐵證如山呀,於是乎一個個都圍攏了過來,想看個稀奇。

金豐海同樣被趙明誠的反應給震驚到了。

趙明誠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如果不是因為極度的憤怒,不會做出用沉重的鼎耳狠砸自己的舉動來的。

他忍著胸口的劇痛從兒子手裡接過了那半隻鼎耳仔細瞅了一眼,這一瞧之下同樣如遭雷擊:“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金豔海整個身子如篩糠一般劇烈抖動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臺子一側的瞿老。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朝著瞿老望了過去。

瞿老有些迷茫,先前趙明誠的反應就已經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妙,而金豐海看了之後同樣露出這樣的表情,讓他心頭更是不安。

不會吧,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真不是殷商時的青銅器?

他整個人顫巍巍站了起來,心裡翻江倒海一般唸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夫鑑寶一輩子從未走眼,尤其是殷商時的那更不可能弄錯。

雖然上面的文字自己也不認識,但透過種種跡象推斷,這絕對是一鼎殷商時期做法事的法器,絕對不會錯的。”

可是眼前這兩個人那複雜迷茫甚至帶著憤怒的目光讓他開始有些凌亂。

於是在兩個弟子的攙扶下顫巍巍走到了近前,來到了金豐海面前,顫巍巍伸出手:“給我看看。”

金豐海二話不說,默默的將那隻斷耳銅鼎遞給了瞿老。

瞿老將銅鼎斷耳接了過來,眯著一雙老眼看了過去。

這一瞧之下他也如遭雷擊,兩膝一軟直接往地上跪了下去。

幸虧兩個弟子反應快,一下子扶住了他,把他硬生生又架了起來。

只片刻間瞿老彷彿蒼老了十歲,原本意氣風發的臉龐此刻如風燭殘年苟延殘喘一般。

“完了,走眼了,真的走眼了,這不是青銅鼎,這是鐵的,是後世人用鐵器鑄造,外面包裹了青銅,我怎麼會看走眼呢?”

原來,斷口處清晰的可以看出,這所謂的殷商青銅鼎事實上是鐵鑄造的。

鐵器和青銅鼎在斷面上有明顯的區別,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個鼎的表面包裹了一層青銅,並且做舊了,內部卻是鐵鑄的。

鐵是春秋戰國時才開始出現的,在殷商時候還沒有使用鐵器,只有的只是青銅。

所以,那時候的金屬器皿都是青銅器,沒有鐵器,而現在這個大鼎居然是鐵鑄造的,這就鐵的事實證明,這隻鼎是仿冒的,是後世用鐵器仿冒的青銅鼎,不可能出自殷商時的。

從斷口比較新來看,說明這鐵器時代並不久遠,足以證明應該是宋人仿冒的,充其量幾十年的歷史而已。

完了,這下可真的完了,他居然把一個贗品鑑定成了一位價值連城的殷商青銅鼎,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人。

瞿老只覺得一世英名付諸流水,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徒弟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