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從窗外拂進黯淡的屋內,拂起薄如翼的紫色帷簾,熄滅了蠟燭,窗外樹枝上唧唧喳喳的跳躍著兩隻麻雀,樹梢上滾滾落下雪球,橘紅色的太陽從東邊的雲端溢位光芒,籠罩在擠滿雪的屋簷上,反射在陰暗的屋內。

日上三竿

皇甫無邪慵懶的翻了個身,順勢摟住萎縮被窩裡的可人,一股暖暖的氣流噴在她左頰上,帶著一陣誘人酥麻麻的感覺,頭微微一低,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俊美的臉龐帶著溫柔的笑意。

納蘭馨雨雙星緊閉,眉心微皺,將臉深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上,一股薄荷淡香撲鼻而來,一張粉嫩鮮紅的小嘴,嚶嚀了一聲,這無意識的動作,讓枕邊的男人心跳不由加速。

男人唇角一勾,食指輕柔劃過那張細皮嫩肉的玉頰,停頓在那道深深的疤痕上,回想起遇刺的那夜,眼底劃過一抹精芒,這個女人看似弱不禁風,卻擁有強大的力量,她倔強的性格讓他又愛又恨。

“叩叩叩——”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皇甫無邪眉心微皺,小心翼翼的縮回被她壓住的手臂,披上斗篷,推門看向管家,“什麼事?”

管家笑著回稟道:“王爺,永川郡主從雲南趕來看您了,人已在大堂等候。”

大堂內

“逸哥哥!”皇甫無邪人還未走進大堂內,就從裡屋傳來一聲溫潤悅耳的呼喚,跟著那人已經蹦到他跟前,撒嬌的摟住他的手臂,皺眉委屈道:“逸哥哥,你為何都不來雲南來看溪兒?”

叫溪兒的女子是皇甫無邪恩師長孫襄王的獨生女,年齡約有十五歲,身穿了一件少數民族的左衽碎花長裙,三千青絲盤成花包頭,串串珠簾隨著細微的搖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長相極為精緻,細皮嫩肉,面板吹彈可破,整個看上去水靈靈的,天真無邪。

“公事繁忙,抽不出身來,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可好?”皇甫無邪眸中逐漸染笑,習慣性的抬手寵溺般的摸了摸她的頭。

“逸哥哥,阿爹他老人家身體可硬朗呢!時不時還會跟勇士摔跤呢!”柴溪兒蹦蹦跳跳的挽著皇甫無邪的手臂坐在椅子上,雙腳懸蕩在半空中,笑著道,“鮮卑朝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比起雲南好玩多了。”

“對了,你怎麼獨自一人來鮮卑朝?可經過師父同意?”皇甫無邪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輕聲問道。

柴溪兒臉上笑容逐漸凝固在嘴邊,抬起眼皮,認真的看著皇甫無邪道:“逸哥哥,其實我此次前來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為了你逃婚的。”

皇甫無邪端起下人遞來的茶水,微微一愣,“此話怎講?”

“逸哥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喜不喜歡我?”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眼眸閃過一抹訝意,沉吟片刻,他放下手中的茶,身體輕靠在椅背上。

“溪兒,你在我眼裡只是兄妹關係,僅此而已!”皇甫無邪慵懶的合上眸子,淡淡出聲,說得風輕雲淡的,卻帶著令她無地自容的現實。

柴溪兒聞言,把頭低得很沉很沉,眼眶裡浮現出淚霧,雙手用力絞著繡帕,狠狠咬著下唇,任性道:“逸哥哥,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溪兒哪裡不好,我可以改。”

皇甫無邪微微一愣,繼而眸中含笑,淡淡道:“你很好。”

“那為什麼逸哥哥不喜歡我?”

“因為在我眼裡除了‘她’,容不下其他女人。”

柴溪兒眼皮一跳,她?她是誰?眼眶溼潤,心如刀絞。

從她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認定誓他不嫁,為了他跟阿爹翻臉,為了他逃婚,為了他不辭辛苦的大老遠來到鮮卑朝,還來卻是他無情的拒絕。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王爺……”獨孤天海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柴溪兒,欲言又止的樣子。

“溪兒,你一路趕來想必也累了。”皇甫無邪看向守在一旁的蟾魚道,“帶郡主到東廂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