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青剛才一段時間的猶豫和搖擺不定,趙信雖然很失望甚至很憤怒,但他也同樣十分理解顧青的狀態,如果他處在顧青的位置上,也一樣會難以抉擇,只是因為趙信自打重生以來就在想著這些事情,才會在意外爆發時一點都不意外。

其實趙信對趙家的感情就像顧青對天華國一樣,剛才若是來的是趙家人,並且要對他們痛下殺手的話,趙信也很難做到對方剛出手就馬上反殺的程度。

對顧青而言,安龍局就是他打算奉獻終生的地方,他也曾為自己在安龍局效力而無比自豪,結果現在安龍局在他們最高領袖的帶領下竟然直接站在了天華國的對立面,成為了最大的叛軍勢力,這對顧青而言是最致命的打擊。

如果是當年的趙信,他現在可能會對顧青嗤之以鼻,現在的天華國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劑猛藥來醫治一下,只是經過了重生前的那十年洗禮,趙信知道很多事不能意氣用事,所以他現在一方面能理解顧青的感受,另一方面也還是腳踏實地的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帶著趙家子弟出來,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自保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他根本無力阻止百華盟,更別提宋無明要建立夏國的計劃,他知道自己終究只是個小人物,能在巨大的動盪當中保護好自己就已經足夠。

趙信回到自己的堡壘時,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都發生變化,陳嬌一臉擔心的問道:“大叔,那些人都是安龍局的人,你說殺就殺了?”

“對啊,留著這些人就會有很大麻煩,殺掉了就沒事了,都到這個時候還在乎他們是不是安龍局的人就沒意義了。你得知道他們剛才的戰鬥力量有多恐怖,那是至少六個整編的戰鬥小隊,並且全部配備了強火力的武器,如果讓他分散站位跟我們對攻的話,就算有機械堡壘也很難跟他們周旋。要不是剛才我和趙克他們去偷襲,跟他們開戰的話,我們不付出五成的損失根本不可能取勝的。”趙信一臉認真的解釋道,顯然他始終沒把殺掉安龍局的人當成是什麼大事,反而就是認真的給堡壘裡的人解釋剛才出手的必要性。

一開始陳嬌提到安龍局只是擔心趙信之後會遭到安龍局的追殺,接下來可能會引出更大的麻煩,結果趙信好像根本不擔心這一點,還煞有介事的給眾人分析剛才出手的必要性,甚至就算是輕鬆擊殺了敵人還不忘提醒他們不要輕視那些被擊殺的安龍局武者。

如此一來陳嬌也沒有繼續提這件事,只是想到一號堡壘裡的顧青,陳嬌不免擔心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對顧隊長的打擊肯定很大吧。”

“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了,我已經做到我能做的極限了,如果之前沒把他們喊到這裡,以顧隊長的脾氣肯定不會聽從安龍局下達的命令,那樣的話估計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冷天這件事就是最好的證明,安龍局這次起事不是心血來潮,百華盟這些年是怎麼準備的,安龍局的準備就肯定比他們強百倍,對於不聽話的人自然是格殺勿論的。”趙信一臉平靜的說道,在這件事上他也確實沒辦法做更多了。

“老大,又有人過來了。”巡視周圍的趙宏忽然在傳訊器裡說道。

“什麼人?”

“還是李榮金那家人。”趙宏攔住了那些人,隨後問道:“讓他們進來嗎?”

趙信想了一會後示意趙宏放人,隨後就見一個女人很守規矩的慢慢走進工廠,這個女人的樣子很狼狽,也沒有穿鎧甲,但她的神色並不是很慌張,見到趙信後直接問道:“你是這裡的主事人?”

“你是誰?”趙信問道。

“我叫趙飛鴻。”女人報上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飛鴻夫人,失敬了。”聽到這個名字趙信稍稍放緩了幾分態度,笑著說道。

“不是什麼飛鴻夫人,現在我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寡婦而已。”趙飛鴻搖頭說道,說話時她的眼神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悲傷之色,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來一個重要訊息,她的丈夫李榮金已經死了。

“夫人節哀。”趙信誠懇的說道。

趙飛鴻是慶陽市有名的鐵娘子,雖然本身並不是武者,卻幫著丈夫把家族治理的井井有條,她在生意上也極有天賦,李家這些年能發展壯大,裡面有她不少功勞,所以剛才趙信那一聲飛鴻夫人並不是調侃,而是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

“找我有什麼事?”趙信又問道。

“你剛才殺了安龍局的人?”趙飛鴻看著趙信問道。

“反正就是你看到那些事,你說是就是了。”趙信很謹慎的回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