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嘴上說著讓謝良看看這杆長槍的威力,手上使用的卻仍舊是磁能爆彈,他就好像壓根不在乎他們會不會被大火徹底吞噬一樣,不斷的在周圍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爆炸,點燃一團又一團的大火。

周圍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聲,磁能爆彈本就威力驚人,這裡又是星能工廠的核心區,許多地方一經引燃便會引起劇烈爆炸,事實上現在工廠核心區的爆炸裡很多都不是磁能爆彈的威力,而是以磁能爆彈為引,引出的更大規模的爆炸。

天空忽然開始下起雨,可是忽然到來的大雨也沒能澆滅這裡的火焰,反而讓戰場的環境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一團黑雲慢慢浮動過來,將月亮遮擋了起來,但在這樣的黑夜之下星能工廠核心區裡卻彷彿白晝一般,謝良呆呆的看著身邊的趙信,冷雨和熱浪交替撲打著他的臉龐,今天所經歷的事情是他從未想過會發生的,就算現在正在親身經歷他也仍舊感覺十分迷幻。

他知道趙信會殺人,只要有敵人出現在他的射程內他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一如之前在機械車間裡殺掉那些錢家武者那樣。

“趙信,你殺人的時候,都是怎麼想的呢?”憋悶很久之後,謝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趙信頭也不回的說道。

謝良沒有說話,他根本不知道趙信在想什麼,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在他的世界裡殺人都是一件無比遙遠的事情。

“我殺人的時候自然就是想著怎麼能幹淨利落的把人殺死,只要動手,就要斬草除根,僅此而已。”趙信知道謝良的心情,主動解釋了一句。

“那你不會有負罪感嗎?”謝良忽然問道,經過跟趙信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趙信不是那種會隨意發怒的人,問的問題也就大膽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有負罪感?”

“為什麼會沒有?”謝良好像復讀機一樣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趙信一聲冷笑,淡淡說道:“我殺的人,都是該殺的,自然不需要有負罪感。”

“你又是靠什麼判斷他們該不該殺呢?”謝良繼續不死心的問道,他今晚的勇氣彷彿都用在了這一連串的問題上。

可惜這次他沒有得到趙信的回應,甚至聽到他最後這個問題的時候趙信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趙信已經失去跟謝良交流的興趣,他沒有看不起謝良,只是有些事他實在沒辦法解釋,錢森是賣國賊的這件事終究不能到處去說,趙信也不想總是把慘死在秘密基地裡的同胞的苦難拿出來當他殺人的擋箭牌。那些人的苦難該被永久銘記,但不該被隨意拿來宣揚。

至於謝良,這傢伙從未上過戰場,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上,跟這樣一個從未殺過人的傢伙去解釋你死我活的戰場準則就是對牛彈琴。

長久的沉默後,一直端著長槍的趙信忽然咧嘴一笑說道:“他奶奶的,總算是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敢來呢。”

聽到趙信說話,謝良警惕的拿起一把高能戰刃向趙信目光所至的地方問道:“誰來了?你的援軍?你還有同伴?”

說話間他就看到幾個武者飛快的從火海外面衝了進來,這些人的行動十分敏捷,幾個人的行動看起來雜亂但卻好像相互之間都有配合,來到這邊後他們一開始似乎也有些茫然,但當趙信忽然又扔出一顆磁能爆彈後他們便快速朝這邊靠攏過來。

趙信佔領著制高點,將戰場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當那些追擊而來的錢家武者出現在他視線裡的時候,他手中的長槍終於開始釋放出嗜殺的威力。

謝良終於有機會看趙信用這杆槍,只是他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他只感覺趙信的這杆槍似乎很輕,開槍之後趙信甚至都沒有絲毫後仰的趨勢,看著就彷彿是一杆普通至極的氣槍,因為這杆槍在開槍的時候連聲音都很小很小。

這槍唯一的亮點就是速度很快,當趙信開槍的時候謝良甚至不知道能量彈到底飛去了哪裡。

一開始謝良還以為趙信就是在故弄玄虛,直到他親眼看到一個追擊而來的錢家武者被他一槍擊穿鎧甲,胸前綻開一道血花倒在地上之後,他才意識到這槍到底有多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