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月,已是初秋。

此時的小院已經變了模樣,屋後一個木製水車正緩緩的轉著,一條竹渠,直直的穿過院牆,通到後院。

此時的後院只有一個石臺,水流順著竹渠流到石臺上,水花四濺,卻沒落到石臺外面。

石臺下面,是一個四方石槽,槽內可見一些土石,應該是過濾系統。槽底一根竹管匯出一股清流,精準的流入地上的一條水溝。

水流順溝而走,去的地方卻是茅房,茅房也被葉秋心改動過,一條石溝,寬度正好是蹲下時兩腳距離,任何汙穢之物只一瞬就能被衝的乾淨。

以前只有兩片木板,直上直下,酣暢淋漓之際,會被濺起的臭水,惹的一身難聞。

現在好了,根本不用擔心這個,讀者中肯定有人見過,所以不再贅述。

後院那口大甕自上回給顧老頭治病,早已汙濁不堪,葉秋心也懶的清洗,換了幾個錢,此時不知變成誰家的茅坑了。

前廳格局大變,以前的裡屋被葉秋心精心收拾一番,用作手術室,門前掛了個木牌,寫著“空閒”,旁邊一個小繩用力一拉,便可換為背面,“手術中”三個字赫然於眼前。

醫歸前輩先前的書房被擴大不少,裡面除了一張大長桌之外,靠牆擺放幾個置物架,架上瓶瓶罐罐參差間卻也放置整齊。

長桌上放著不少藥瓶,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其中竟有一個用竹子做的針管,不過卻沒針頭,顯然葉秋心並沒有攻克那般細微的技術。

房間門口也掛著木牌,寫著“研究室”。

先前書房旁邊,醫歸老頭的臥室大小沒變,只是裡面卻不見了木板床,取而代之的是兩張木製單人床,剩餘空間放了兩個櫃子,門口也掛上了牌牌——“病房”。

這些都是他親自做的,沒有工具就找城裡木匠借,按著“十修圖”裡的法子,自己琢磨。

此時正是飯點,顧雪將飯順手放到吧檯上,朝著門外大喊一聲:“開飯啦!”

院裡正在練武的木休將手裡的棍子一丟,一溜煙的跑進了屋裡。

後面跟著一個老頭,拄著柺棍,追了進來,嘴裡罵罵咧咧道:“臭小子,剛練一會兒就偷懶,當初也不知是誰哭的稀里嘩啦的求我教功夫。”

木休將吧檯上的飯菜端到飯桌上,又一溜煙跑了出去,經過老頭的時候,老頭舉柺棍要打,木休一個轉身躲過,出了門,回頭做了個鬼臉道:“打不著。”轉身去叫葉秋心吃飯。

老頭嘿笑兩聲坐到桌前道:“這小娃兒,躲得還挺快。”

“爹,你身子好些了嗎?”顧雪摘掉圍裙,一邊入座一邊問道。

“嗯,好多了,葉大夫的法子雖然古怪,但卻療效顯著,雖然身上好多疤點,但我這把歲數了,也不礙事兒。”

剛說完,木休帶著葉秋心一前一後進到屋裡。

顧雪看了一眼滿身大汗的葉秋心,趕緊道:“快去洗洗,洗完了過來吃飯。”

旁邊顧老頭見自家女兒問如此關心,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葉秋心只是笑笑,直奔後院的水管,一番洗漱之後,用脖子上搭的毛巾(就是一塊粗布)隨便抹了幾下,坐到桌前,就開始扒拉飯。

“葉小子,最近又鼓搗什麼呢,整天在你院子裡搭的屋棚裡‘叮叮咣咣’的敲,難不成你還會打鐵鑄造之術?”顧老頭好奇的問道。

葉秋心抬頭嘿笑一聲,道:“想弄件趁手的兵器,嗐,就是自己瞎鼓搗著玩呢。”

木休猛的抬頭,趕緊道:“我也要,我也要!”

葉秋心敲了他一筷子道:“好好跟著顧師傅學武,等你學有所成,我送你一件。”

木休一聽,開心的一蹦老高道:“真的?”

葉秋心扒拉一口飯菜道:“吃你的飯吧。”

旁邊顧雪一直靜靜地吃飯,時不時的跟著笑兩聲。

顧老爺子可是看在眼裡,想了想問道:“葉小子,你跟顧雪的事兒我聽她說了。”

葉秋心見老爺子突然表情嚴肅,放下碗筷認真聽著。

顧雪像是知道他爹要說什麼,把頭埋碗裡哼哧哼哧的只顧吃飯。

葉秋心卻是瞧見她兩個臉蛋透著紅色。

顧老頭接著道:“我們顧家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所以……”

木休這幾日也覺察到了兩人微妙,一臉壞笑的說道:“大個,姐姐很漂亮的。”

葉秋心猜到老頭要說什麼,紅著臉白了一眼木休,道:“顧叔,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

聞言顧老爺子接話道:“你是覺得小女配不上你?……唉,我老來得子,一大把歲數,好不容易有了個閨女,但也是他娘用命換來的,對我老頭子而言,她可是金貴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