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本官相信,你既能讓劉彭將過去所犯罪行親口道出,想來是想為他手中的亡魂伸冤,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沒有理由,半途而廢吧。”

對於霍窈這個人,薛長蘊這兩日也派人調查過,過去如何他不敢說,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不論是她,亦或是霍家,都與劉彭八竿子打不著,更不曾有過半點牽扯,既無牽扯,又無恩怨,她卻讓劉彭道明罪惡,可見是個有自己想法,有意思的人。

至於有意思在哪,從顧懷海這件事中便可窺出。

據他所知,霍窈與顧湘確有幾分交情,但人和人之間的交情多了去了,顧懷海被罷官後,平日交好的盡是有多遠躲多遠,她明明也能躲,畢竟她父霍出學受牽連,但到底無關痛癢,與身家無關。

她卻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出力,且用心。

幫顧湘出謀,到城外求他主持公道,就連顧湘能正名,也是她給出的調查方向。

其行種種,綜合他的判斷,小姑娘是個心境清明,持身持正,有為人底線主見的人。

說實話,薛長蘊是有些意外的,畢竟眼前之人,不過芳齡十五,與他過去所認識的女子都不同,且縱然男兒,也恐都不及。

不過他也看出,小姑娘的出發點雖為眾人計,但卻有限,說好聽點不冒頭,低調,拎得清自己的身份,說難聽點就是閒事她或許管,但極其有限。

這樣的人其實有點難搞,因為她有自己的主意想法,但同樣的,她也有她的軟肋。

從她管閒事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她的軟肋是什麼。

於是,薛長蘊不輕不重道:“想想那些枉死之人,想想那些被劉彭所害的可憐之人,想想尚且在州府境內,燒殺掠奪的匪盜……”

隨著他的話,霍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最終低下了頭:“別說了,我去。”

正如薛長蘊所料想,霍窈有自己的軟肋,而薛長蘊也恰恰好捏住了她的軟肋。

這件事,沒碰上也就算了,可碰上了,也已經出手了,現在再置身事外,確也不是她做人的基本。

雖然她不確定自己還能幫上什麼忙,可事已至此,她也確實做不到什麼都不做。

不就是去州府嗎,去就是了。

能幫上忙最好,幫不上,就當是親眼看看結果,出去見見世面好了。

薛長蘊笑了,“本官就知道,你是個憂民純善的好姑娘。”

霍窈呵呵冷笑,不客氣道:“大人容許小女告退,回去收拾行李。”

“為方便行事,你這身女兒裝扮就卸了吧,顧大人,給她準備幾套男裝。”

顧懷海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點頭。

“告訴你父母,本官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此行其一,本官會護你周全,其二,所有同行人都會保密,不會壞你了的清譽;其三,日後本官也會請旨皇上,該是你的功勞便是你的。”

霍窈點點頭,算是誠意十足,考慮周到了。

從書房出來,大廳中方氏劉氏一直在等訊息,見她出來,還沒等問什麼,顧懷海便也從後面出來了,沉聲對劉氏吩咐道:“你去趕緊給霍窈找幾身男裝,再把其媽媽給霍窈,讓其媽媽這段時間跟著照顧霍窈。”

一聽這話,劉氏就懂了,嘆了口氣道:“這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