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州城,城南某處府邸。

臉色蒼白的法相仍躺在床上昏睡,床邊則坐著一名身材火爆的嬌豔女子,正是名滿江湖的女飛賊欒鶯鶯。

經過幾日修養,欒鶯鶯等人在滕倪的幫助下,外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只有法相仍未從昏睡中醒來,因此,滿心愧疚的欒鶯鶯便整日守在法相身邊寸步不離。

此時,她正用玉手託著兩腮痴痴地望著昏睡中的法相,心中潮湧翻騰。自打懂事起,就沒人真正關心過自己,長大後,雖然有無數男人對自己獻殷勤,但無非是想輕薄自己,因此從未給過那些人好果子吃。

直到在安陸城郊的油菜地與法相初遇,當他幫自己解圍,卻被自己戲弄時,欒鶯鶯心中就對這個俊美和尚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再接著,又與法相等人在安陸城郊的古寺相遇,與那些小乞兒共進午餐時,欒鶯鶯留意這個和尚眼中充滿了悲憫的善意,讓她感受到法相俊美的外表下那顆菩提般的善心。

再後來,與法相在隨州城意外重逢,發覺自己心中居然滿是歡喜,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最後法相為救自己身陷險境,看著他那虛弱的模樣完全沒了往昔的神采,欒鶯鶯只覺自己的心像被人一點一點揉碎,那一刻才發覺已經對法相充滿了愛意。

可......他是個和尚,欒鶯鶯在心中默默嘆口氣,和尚也好,道士也罷,我欒鶯鶯今後跟定他了,想到這裡,欒鶯鶯靠近法相的臉龐,從近處仔細欣賞這個俊美的和尚。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欒鶯鶯在心中暗想,又偷偷翕動鼻翼聞了聞,那是一股類似松樹樹脂的清香味道,讓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欒鶯鶯忍不住將臉頰貼在法相胸膛,用手輕輕撫摸著他光潔的臉頰。沉醉在心上人的胸膛裡。趴了一會兒後,她抬起頭來,再次端詳昏睡中的法相,鬼使神差下,竟深深地吻上法相的嘴唇,心中激盪起一陣陣漣漪。

不知是這個吻起了作用,還是法相本來就快痊癒,就在欒鶯鶯親吻法相時,這個和尚的眼皮動了動,竟在一瞬間睜開雙眼,只感到滿懷的溫香軟玉,不禁一陣驚詫,再一看自己雙唇正品嚐著一陣芬芳柔軟,不禁心下大亂,立刻想用手去推。

沒想到剛伸出兩手,雙掌就觸碰到一個更加柔軟的存在,法相心中不由一窒,難道......

再說欒鶯鶯這邊,正在偷吻法相,發覺他突然甦醒過來,心下不禁大亂,還沒來得及嬌羞,對方就突然伸手朝自己推來,由於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欒鶯鶯來不及躲避便被法相觸碰到胸前,竟忍不住嬌哼一聲,臉色含羞欲滴。

就在兩人以為時間將定格在這一刻時,房門卻被“哐當”一聲推開,衝進來一個鐵塔般身材的光頭絡腮和尚,不消說此人正是羅彪,緊接著,朱厚熜與藥老等人也都相繼走進來。

這下法相總算反應過來,趕忙收回緊握的雙掌,欒鶯鶯也慌忙站起身來,但俏臉卻紅的像要滴血,嚶嚀一聲忙用雙手捂住臉頰。大家一看欒鶯鶯與法相方才曖昧的姿勢,也都傻了眼,一時間呆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法相驚愕的看著眾人,張開嘴想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氣氛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還是閱歷豐富的藥老最先反應過來,對法相說到:“法相師傅已經醒了?我這就去向少主稟告。”說著轉身就向門外走去,其他人也都趁機紛紛轉身離去,留下一臉莫名的法相與滿臉嬌羞的欒鶯鶯。

隨州城內,一座燈火輝煌的豪華府邸。

大廳的主位上此時正坐著一位身穿莽龍袍的白胖太監,不消說,此人正是東廠廠督谷大用。谷大用身邊坐著一位同樣身著莽龍袍的精瘦太監,一雙蘊含精光的神目微閉,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位內家高手,此人正是正德身邊最信任的手下,與谷大用當年同為“八虎”之一的內廠廠督丘聚。在二人兩側坐著的,則是王守仁、皇甫浩宇、漆雕昊淵等人。

數日前,王守仁等人跟隨滕倪蹤跡來到隨州城,卻一直難以找到其藏身之處,便派人在城內繼續搜尋,自己則帶著丘聚、漆雕昊淵等人與谷大用匯合。

大廳之上,谷大用虛假的一陣輕笑後說到:“以本督主所見,王大人不必擔心那女魔頭下落,等到異寶現世,其必定前去奪寶!”

王守仁聞言沉吟道:“谷公公何以見得她是為異寶而來?”

谷大用輕哼一聲:“那還用說?不為異寶,還能為何事呀?諸位不如與本督主聯手,在大洪山一帶布上天羅地網,讓那些江湖人士去爭個你死我活,等異寶出世後,我們再神兵天降,將他們一網打盡!一來可以坐收漁人之利,輕鬆消滅那些叛賊,二來將這異寶獻給皇上,也是大功一件。”

這時,一直在旁邊閉目不語的丘聚慢悠悠的開口道:“谷廠督的算盤打的好呀,借我等之手剿滅反賊,再幫你奪得異寶邀功。但,如果讓那女子跑掉或死掉,我們該如何向聖上交差?屆時,恐怕不止我們,連你谷廠督的項上人頭也難保吧!”

眼瞅著這二人又要鬥起嘴來,誰也不願退步,王守仁忙上前調解到:“兩位稍安勿躁,一切以大局為重。”見兩人停止爭論後,王守仁接著說道:“本官細細思來,我等就是找到滕掌門下落,恐怕她也不會乖乖跟我們回京面聖。先前在安陸城外的客棧中,她曾說有更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指異寶現世,即便不是,也一定會與這異寶有關。如若是此,我們奪得異寶,也就多了幾分與她談判的籌碼,兩位公公意下如何?”

聽王守仁分析的在理,兩位手握重權的大太監也不再僵持,谷大用臉笑的如花般說到:“還是王大人分析的鞭辟入裡,讀書人就是有水準!”說著,還故意瞥了丘聚一眼,暗諷其沒文化。

丘聚並未理會谷大用,接著閉上眼睛養神,倒也是默讚了王守仁的意見。

隨州城,城南某處府邸。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朱欽靈與滕倪的感情迅速升溫,畢竟是親生骨血,一種天生的親近很容易就將兩人距離拉近。朱欽靈也逐漸瞭解到孃親當年為何要離開自己。

原來,滕倪剛生下朱欽靈不久,感到自己即將迎來三六大限,在這個關鍵時刻,朱訓楨居然聽從其父安排準備正式迎娶希臘某位大公爵的女兒,以此來獲得希臘貴族的支援。

這樣的結果滕倪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放棄掌門之位與他來到這西洋番邦,最後竟如此對待自己,遂與朱訓楨大吵一架後負氣出走。

心灰意冷的她歷經萬苦終於熬過三六大限,而後便輾轉返回南疆重奪掌門之位。成為掌門後,滕倪不放心兒子,派對自己最為忠心的藥老前往希臘照顧朱欽靈,順利幫助其渡過一六大限。而後便將自己封在九幽空冥谷中,一心沉迷武學不問世事,沒想到這竟讓她不斷得到突破,武功上的造詣遠勝前任掌門。

一晃十年過去,滕倪擔心朱欽靈無法渡過二六大限,便讓藥老將其帶回南疆。正好朱訓楨密謀奪位,遂與藥老、朱欽靈同返大明。

但人算不如天算,朱訓楨的船隊途經印度洋時遭遇熱帶風暴,導致行程遲了幾個月,等眾人匆匆趕至江西時,朱欽靈的二六大限已經到來,也因此才有了尊龍的異世還魂。

再說藥老等人經過十來日的修養,傷勢已經完全恢復,此時,眾人正聚集在大廳內商量下一步的行程。

大廳上首坐著的,正是朱欽靈的孃親,蠱門掌門滕倪,左側四人分別為朱厚熜與其三位授業恩師,右側四人為朱欽靈、藥老、法相與欒鶯鶯。

自從上次撞見法相與欒鶯鶯的“親密”之舉,大家看向這二人的眼神多少都有些曖昧,法相雖極力解釋,可只會越描越黑,最後只好作罷。

欒鶯鶯倒還好,反正本來就傾心於法相,見大家那曖昧的眼神,索性坦然接受,對法相照顧的更加無微不至。

大家對此都心照不宣,只有羅彪這個糙和尚,經常打著探討佛法的名號跑到法相房間,只是經過朱厚熜的訓斥,每次都會先大聲敲三次門,而後不管裡面有沒有應答,便直接推門而入。

好在欒鶯鶯與法相經過上次事件,也未有過出格舉動,倒也沒再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