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隨州,望月山莊。

滕倪正與九公子交鋒,王守仁恰在此時趕到。

千門風將在情報方面與蘭花門各有所長,對山川地理無所不知,白龍池下的這處地下迷窟自然也有所耳聞。

王守仁算出定有人會利用這處迷窟做文章,尤其是盜門的孫九爺,近日多次派出手下在附近一帶活動,所以早就命九公子做好接應準備,把可能逃入洞窟的滕倪暗中藏至望月山莊,確保其安全。

滕倪見王守仁依舊是滿臉淡然地走入大廳,似乎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冷聲問道:“王掌門究竟何意?為何救我來到此處?”

王守仁答到:“王某非救滕掌門,而是在救天下蒼生。”

滕倪一愣,道:“此言何意?”

王守仁沉聲道:“聖上如今每過一天都要透支一個月的生命,拖得越久則越危險,如果聖上駕崩,帝國必定會陷入分崩離析的奪權爭鬥,屆時北方的韃靼與瓦剌、東南的倭寇等外部勢力也會趁機作亂,大明朝根基動搖,最慘的還是黎民百姓,又要墮入水深火熱,於心不忍也。”

王守仁說罷,對滕倪施禮道:“所以王某懇請滕掌門看在蒼生百姓份兒上,隨我一起入南京解除聖上所受的驚魂掌法。”

滕倪聽王守仁話畢,冷靜的說到:“若是如此,王掌門直接將我交給朝廷官兵即可,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甚至冒著窩藏兇犯的風險?”

王守仁淡淡一笑,回到:“天地雖大,但有一念向善,王某相信滕掌門能夠為天下蒼生取義。再者,滕掌門若是落入朝廷手中,只怕會適得其反,出現玉石俱焚的情況,這也正是王某最不願看到的結果。因此,才讓小徒將滕掌門引至此處。”

見王守仁如此坦率真誠,滕倪心中戒心稍稍消除,略微思索後說道:“我可以隨你去南京為那皇帝解開九幽驚魂掌,但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調理恢復,以我現在的功力,即便前往南京,也無力解開癥結。”

滕倪雖身負重傷,但並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調理,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想等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再入南京,畢竟皇帝身邊護衛森嚴又高手如雲,即便將其治好,也難免遭其記恨,恢復巔峰狀態後至少自保無虞。

王守仁雖然擔憂正德身體,但心知滕倪所言非虛,以其現在狀態即便前往南京也無力解救正德,若是再落入張永等人手中,只怕會適得其反,害了滕倪與正德性命,因此便允諾滕倪,讓她與朱欽靈在望月山莊調養一個月,下月初在南京秦淮河畔相會。

九月初,南京,秦淮河畔。

涼亭中的王守仁盤膝而坐,眉宇間隱隱透出幾分焦慮,自從大洪山一戰後,江湖各派高手紛紛逃匿,武林中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朝廷除了抓獲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囉外並無收穫,使得谷大用與丘聚等人大為惱火。

尤其是丘聚,已經在暗中對王守仁起了疑心,丘聚此人心思縝密,本就是正德派來安插在王守仁身邊的一道眼線,自此事後對王守仁監視更加嚴密。

眾人在隨州城內不歡而散,王守仁與丘聚、漆雕昊淵等人再次踏上追捕滕倪之路,而谷大用與皇甫浩宇依然暫留隨州探查盜門眾人下落。

丘聚與王守仁等人在湖廣一帶搜尋月餘,但滕倪等人如同石沉大海,查探不到半分訊息。直到近日,探子忽然來報有人在南京城發現過滕倪蹤跡,因此丘聚與王守仁火速返回南京。

王守仁返回南京後直接來到與滕倪約定的地點,而丘聚則先入宮面聖,彙報近日情況。

不知在涼亭內坐了多久,王守仁才逐漸祛除心頭雜念,這時耳邊也忽然響起一道清脆冰冷的聲音:“王掌門的‘心學’果然是剋制心魔的有效法門,若是在武林中推廣,定會受到各派追捧。”

王守仁聞言睜開雙目,只見面前站著的正是身穿一襲立領白底清菊綢緞襦裙的滕倪和身穿天藍色刺繡圓領襦衫的朱欽靈。

滕倪與朱欽靈在望月山莊調休月餘,身上舊傷皆已痊癒。朱欽靈體內寒毒自不消說,在其自身調御下幾日便除,剩下時間則在閉關修煉,參悟《羲皇訣》奧妙。

滕倪更是在恢復功力的同時,煉化體內的九葉青蓮。

為防九葉青蓮反噬,滕倪一直用半數功力抑制其毒性,如今終於尋得無人打擾的僻靜之處,自然全身心投入其中。

經過整整一月的閉關,滕倪成功將九葉青蓮煉化,化奇毒為己用,不僅攻擊更加兇險犀利,更有望能破解六六大限的詛咒,心中欣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