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安陸。

城內一處貌似普通的農家小院裡,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焦急的在院中來回踱著步子,院中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櫻花樹格外引人注目。

老者正是藥老,朱欽靈與魏婆婆進入假山裡的洞穴後遲遲未歸,藥老心中不由焦慮萬分,雖知魏婆婆斷然不會加害欽靈,卻仍是忍不住來回踱步。

幽藍靜謐的地下石廳內,小林燕兒坐在石凳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緊閉的三道石門,連眼睛都捨不得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林燕兒身旁的美少婦笑吟吟的說到:“你這個小妮子,不要太著急,你欽靈哥哥才進去三個時辰,若是他一個月不出來,你便要在此處等他一個月麼?”

小林燕兒倔強的揚起小臉:“欽靈哥哥一日不出,我便在此等一日,欽靈哥哥一月不出,我便在此等一月,欽靈哥哥一年不出,我便在此等一年。他不出來,無論多久我都不離開!”

魏婆婆聽到小林燕兒奶聲奶氣的語調說出如此嚴肅的話語,不禁調笑道:“那他要是永遠也出不來呢?”

小林燕兒先是一愣,沒想到魏婆婆會說這樣的話,但一想到要是朱欽靈真的再也出不來,不禁鼻子一酸,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不斷湧出,然後突然從石凳上躍起,向中間的石門跑去。

魏婆婆一看林燕兒突然朝石門跑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本是逗逗她麼,沒想到這小姑娘說哭就哭,說跑就跑,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魏婆婆抬手輕輕一揮,只見直直向石門跑去的林燕兒突然變換了個方向,從石門前跑一圈又繞回石凳旁,直直往魏婆婆懷裡撲去。

林燕兒撲進魏婆婆懷中後,疑惑的抬起小腦袋:“咦?婆婆,我明明是向石門跑去,接近石門後撲了上去,怎麼一睜眼卻在你懷裡?莫不是做了個夢?”

魏婆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並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安慰道:“傻丫頭,放心吧,你欽靈哥哥一定會安全出來,老婆子我看人的眼光絕不會錯,他定能參透這虛實門的奧妙......”

試煉大廳,虛實門內。

朱欽靈剛一走入,身後的石門便自動關上,眼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連一絲光線、半分聲響都沒有,詭異的讓人心悸。

靜默片刻,瞳孔稍微適應眼前的黑暗,卻依然看不見任何東西。朱欽靈心中不由更加謹慎,這個虛實門,實在古怪。

自己修煉《羲皇決》多日,《地霸氣絕》更是到達突破下層的瓶頸,身體也經過九黎血脈的淬鍊,五感要遠超於常人,但在此處自己五感依然受限,如同身處黑夜的盲人,更像一個落入深海的聾子,對身邊的一切充滿未知的恐懼。

朱欽靈將雙手輕輕摸向兩旁的石壁,調整呼吸,盡力放鬆面板上的每一個毛孔,靜靜感受身邊氣流的湧動。半晌,他才根據氣流的湧動依稀感覺自己正身處一個狹長的通道內,於是便緩步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大約百餘步,便被一面石壁擋住去路,朱欽靈雙手在石壁上細細摸索,終於發覺一處異常的凸起,將其輕輕一按,耳邊便傳來機括摩擦的聲音,朱欽靈心中一喜:看來自己找對了。

隨著摩擦聲,面前的石壁自動移開,接著一團明亮的光線從石壁後突然出現,由於長時間在黑暗中行動,瞳孔猛一接觸亮光極度不適,朱欽靈只覺得眼睛一刺,瞬間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老大,小心!”朱欽靈被阿信用粗壯的手臂一把按在地上,緊跟著耳邊響起轟鳴的雪崩聲,整座雪山朝面前撲來。

阿信是登山隊中自己最親密的搭檔,他們曾聯手征服過許多座高山險峰,本想跟他征服崑崙山,但沒想到自己滑落雪山墜崖遇難,穿越來到五百年前,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與自己一樣,還是已經逃出生天?

待一切沉寂之後,朱欽靈睜開眼睛一看,又回到白茫茫的崑崙群山,仔細打量身邊的環境,只見高聳入雲的雪山連綿不絕,藍天、白雲與身旁漆黑的石壁形成鮮明的反差,身旁的雪地上散落著一具具身穿登山服的屍體與殘肢體,斑斑鮮紅或烏黑的血跡塗亂了腳下的白雪,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兒從鼻孔直鑽腦門。

這是......崑崙山?朱欽靈低頭打量著自己,同樣身穿登山服,我是......尊龍?我......回來了?

未等尊龍細思,一群與自己打扮相仿的人從四周聚攏過來。

小胖、大飛、阿彪、二虎......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尊龍眼角不禁溼潤,終於又見到這些好兄弟,本以為他們都在雪崩中遇難。

“龍哥,你剛才怎麼回事?突然走神了,要不是我注意到你狀態不對,你就被雪崩活埋了。”阿信說著,在尊龍肩頭錘了重重一拳。

尊龍只覺肩頭一沉,一陣麻痛感傳遍整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