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恭親王奕訢（下）

目前清朝的政局是慈禧掌控著最終裁定權，而恭親王奕訢領著一班大臣執行（也就是做事）。但是慈禧太后的權力慾極強，她最終罷免了恭親王奕訢，換上了自己的人，完全掌控了朝廷的權力。（從現在算起，恭親王奕訢在幾個月後就被慈禧太后奪去了一切權力）

恭親王奕訢也感覺得到，慈禧太后早就對自己不滿了，不論自己做什麼事情，慈禧太后都能挑出毛病。但是恭親王奕訢也沒有辦法，慈禧太后掌權超過二十年，很多要害的崗位都換上了慈禧太后的人。特別是軍權，現在北京豐臺大營和京師步兵統領全是慈禧太后的人，自己這個軍機大臣反而管不了軍隊。

小克虜伯看得出來，恭親王奕訢有些意興闌珊，於是開解道：“其實不管是外部問題，還是內部因素，都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

“哦？”恭親王奕訢看了過來：“願聞高見。”

小克虜伯解開了謎底：“只要打贏這次戰爭就行了。”

“談何容易！”恭親王奕訢苦笑一聲： “黑旗軍打敗的是一千法國殖民軍，要是來一萬怎麼辦？要是法國海軍來了怎麼抵擋？”

“呵呵，這就是我來的目的了。”小克虜伯笑了起來：“德意志帝國願意為您提供最先進的武器。”

小克虜伯接著說到：“我知道貴國已經購買了大量的德國步槍（毛瑟M1871步槍），這支槍是目前世界上最優秀的步槍，貴國只需要相應的戰術，就可以在陸上取得勝利。”

恭親王奕訢問：“什麼戰術？”

“我將向您推薦一位德國軍事專家——保羅·馮·興登堡上校，他發明了一種專門針對殖民軍的戰術，就憑你們手中的毛瑟M1871步槍，就能在陸上戰勝法國人。”小克虜伯並沒有直接回答。

恭親王奕訢不禁問道：“那海軍來了怎麼辦？上一次英法聯軍直接從海上過來，在天津登陸，把北京都攻下來了。”

“彆著急。”小克虜伯胸有成竹的說：“我們有一種新式海軍武器——水雷，一枚水雷就可以擊沉大型軍艦。我們可以提供水雷，以及相應的備品配件。”

“水雷？”恭親王奕訢對水雷這種陌生的水中武器，還不是太明白。

“這些專業問題，就交給專業人士吧。”小克虜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馬克西米利安·馮·施佩少尉會幫您訓練您計程車兵，直到擊敗法國海軍為止。”

“這些需要多少銀子？” 恭親王奕訢以為小克虜伯是做軍火買賣的，這些洋人大老遠跑來，肯定不能空手而歸，如果數目不大，自己就給他批了，反正眼下是不能得罪洋人。

小克虜伯毫不在乎：“這些值不了幾個錢，您派您的下屬跟我的助手商談就好了。”

“嗯？”恭親王奕訢有點兒摸不著頭腦：“特使先生，那您為何而來？”

小克虜伯轉過來，看著恭親王奕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找一位長期的合作伙伴，能夠讓我參與每一次中國對外的採購，不一定每次都要向我國採購，但是每一次招標都要有德國參加！”

這下恭親王奕訢明白了！這位特使先生是要自己做德國的合夥人，德國在中國的合夥人，而且這個合夥人在中國有很大的決定權。

恭親王奕訢沒有直接回答小克虜伯，而是提了一個問題：“特使先生，你為什麼不去拜見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只對權力感興趣。”小克虜伯望著遠方：“其他一切，她都不在乎，包括親人、血脈，甚至國家。”

“而恭親王您不一樣，您是先帝的兒子，您要考慮國家利益。您要振興祖國，就必須學習國外先進文化、引入國外先進技術、購買國外先進武器裝置。而我，正好可以提供這些武器、機械、裝置。”小克虜伯分析的很到位。

恭親王奕訢嘆了一口氣：“哎……特使先生，您說得對，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幹多久。”既然眼前這個德國人什麼都清楚，奕訢就把心底的擔憂向對方坦白了。

小克虜伯看著恭親王奕訢，緩緩地說到：“論政治鬥爭，您肯定不是慈禧太后的對手！”

聽到這兒，恭親王奕訢臉色有點兒不自然。但是小克虜伯並沒有停下：“慈禧太后為了權力，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她甚至搶了她兒子的皇權！但是您出身在天子家，飢渴感不強，對目標的努力爭取不夠、安於現狀，不夠拼！在政治鬥爭中，追求不到最高權利，就會輸的很慘。您對軍隊的控制力遠不如慈禧太后吧？”

恭親王奕訢不置可否。

“但是！”說到這裡，小克虜伯停了一下：“慈禧太后是個女人，女人天生對戰爭、對軍隊的理解比較膚淺。真正有戰鬥力的軍隊絕不是靠銀子堆出來的，而是在戰爭中打出來的！所以，眼下就有一個機會，有一個機會讓您掌握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

恭親王奕訢抬頭看著小克虜伯：“你是說黑旗軍？”

“不光是黑旗軍！在這次清法戰爭中，一定會湧現出很多支能作戰、能打勝仗的軍隊，您只要籠絡他們即可。”小克虜伯補充道：“關鍵是，慈禧太后和大部分人一樣，都認為清朝打不贏法國。所以，她一定會制止這些軍隊的作戰。”

“避免把事態擴大，避免將來支付更多的戰爭賠款！” 恭親王奕訢主動把話接了下去：“所以慈禧太后一定會限制這些軍隊！”

“看來，您是明白人。”小克虜伯滿意地笑了。

“可是，這些軍隊離我太遠了。” 恭親王奕訢有些惋惜。

小克虜伯指點道：“恭親王殿下，法國人會幫您把這些軍隊送過來的。”

這下恭親王奕訢有點兒不解了。

“請您這邊來看。”小克虜伯指著堂前掛著的大清地圖：“越南離北京有萬里之遙，從陸上行軍不知道要走幾年才能到，沿途全是大清國土，法國殖民軍的糧食彈藥無法補給，所以他們只能坐船從海上來。而且，他們必須沿途攻佔一些港口、碼頭，用於中轉彈藥和糧食。法國殖民軍打到哪裡，就把那些打過勝仗的軍隊（比如黑旗軍）調到哪裡。”

“法國人一定會攻打北京！” 恭親王奕訢眼中著神采：“所以我可以把黑旗軍調過來，保衛北京！”

小克虜伯和恭親王奕訢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