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會幫你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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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諾特有的夏日已經開始悶熱,我的整個後背沁滿了汗珠,腦子一片混亂,彷彿已與這個世界隔離,被什麼拉進另一個世界。我給馥汀蘭反覆撥打電話,那端始終是忙音,她失蹤了。
陳思源沒有心思與我解釋,在他的堅持下,我在原地等他,他那冷清的聲音在我的耳畔刺耳的回放著,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斷出,陳思源對於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失控了。
我幾乎是在那一瞬間知道了馥汀蘭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如果兩小時前她給我打電話時,我能不那麼任性接通了,或許現在一切便不會如此。那個由馥汀蘭手機發出的讓我去古玩店的訊息,是想要將我一併帶走,如果我能夠與她在一起,或許她就不會一個人那麼孤單,我很懊惱自己的所作所為,強行壓下眼中的溼意。
這是一個圈套,而且是精心準備了很久的圈套,完美的甚至讓每天跟在馥汀蘭身邊的陳思源也亂了陣腳,我努力想著身邊發生的一切,好無頭緒。抓走她的人是誰,為什麼也要抓走我,能夠成功躲過馥汀蘭和陳思源佈置的兩重安保系統的人會是誰,而誰又能有這麼大的能耐黑了我手機,我能不能報警,時間很短暫,卻在我的心海里過得漫長。我思考了各種可能,當撥通報警電話時,我閉了閉眼睛,結束通話撥通鍵,以馥汀蘭的身份,她是萬萬沒辦法報警的,我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不堪一擊,可我已經淚流滿面,低聲喃喃:“我該怎麼辦……”
白良很敏銳地察覺出了危險的到來,他發現窗外的幾個黑衣服的人速度很快,闖進了飯店,向我與白良而來。
白良毫不猶豫的將我推開,我被他再次藏在身後,他雙手插進睡衣的兜裡,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他身形很快,一個腿影掠過,領頭的黑衣人倒在了隔壁的桌子上,飯店裡一片慌亂,剩餘幾個人黑衣人也向我撲來,瞬間,他眼中透出冷意,嘴角緊繃,我耳邊能感覺到一陣勁風,白良已經經過我身邊,又準又狠的分別踢了過去,同時我們周圍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
幾個人勉強起身,嘴角抽動嘔著血,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輕蔑的笑了幾聲,四下撤走。
喧鬧雜亂的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地面上滿是坍塌的桌椅和破碎的玻璃碎片,上面沾滿了血跡,小店的燈光一明一暗的變幻著,夜色裡把所有恐懼和不安交織成一張張扭曲的面孔,所有人都在用好奇打探的目光看著我,有人喝多了開始酒邪火沖天的破口大罵。
只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是因為白良,我便被這些陌生人帶走了,我還沒從剛才到變故里反應過來,不自覺的緊緊拽住了白良的胳膊。
“不想捱揍,就都給我滾!”白良伸手向門外指了指,他的聲線很特別,雖然眼中沒有怒火,但那半邪半笑的樣子讓人看著更加恐怖,即便是風暴一般的怒意也只能繞著他走罷了。
他情緒意外的冷靜,轉過頭盯著我,“別怕,先去我那裡,我會幫你找到伯母的。”
白良毅然拽住我的手快步向門外走去,隨手拉斷了小店的電閘,在吧檯裡他拎出哆哆嗦嗦的小店老闆,他整理著那人的衣領,活脫脫一個混世大魔王的形象,又拍拍那個人的肩膀,“對不住了兄弟,這只是個小衝突,不需要報警,賠償的事明天一早我來找你談。”
他習慣性的在兜裡掏出一根菸,點燃後,叼在嘴裡,小心謹慎的在店鋪的電腦裡摘下監控錄影的記晶片,我堅信,這樣的反應能力不是一般的常人所能做到的。
“你搬家後,我沒心思上大學,去服了幾年兵役。”白良似乎能看透我問的一切,他將我的手放進他的睡衣口袋裡,就那樣我被動的又回到了他酒吧的樓上。
他越過莊晗晗睡覺的房間,帶我進了一個小型機房,不緊不慢的攤開筆記本,連結上了一個主機,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準備著這一切,不一會兒整個房間都是他的菸草味,讓我忍不住被嗆的咳了幾聲。
“電話號碼。”
“啊?”大概是被嚇傻了,我應了一聲,卻又愣住了。
“伯母的。”他的淡定真是讓人心裡發毛,他又淡淡說道,“你們家的事,我小時候多少聽過一點,不用防著我,我幫你找人,什麼都不會問。”
伯母這兩個字讓我一頓,如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再次見到馥汀蘭,定然瞭解了我家中的一切古怪,時間已經被耽誤了,我無法想象想著馥汀蘭的處境如何,在人沒有選擇時,似乎只剩下了運氣。我透過那濃濃的煙霧,看見他正回頭看著我,我冷聲卻很傻的問了一句:“痞白,你真的能信任嗎?”
“我認為你可以試試。”說完這句話,他再次沉默不語,不停的抽著香菸。
我在他眼中實在看不出什麼情緒,可嘴角似乎在輕輕的上揚著,那應該是無可比擬的自信。
我已顧不得隱瞞那些秘密,平復了一下心情,將我的手機遞給了他,“這是用她手機給我發來的。”
房間裡一時很安靜,除了電腦主機的風扇聲,便是他指尖敲擊鍵盤的響聲,我們都沒有說話,就在這時,他突然長長的鬆了口氣。
我看見電腦螢幕上幾個紅點在交疊閃爍著,他在電腦上排處一行程式碼。
“你等我一下。”白良看著牆壁上的電子鐘,像是在計算著什麼,拿過揹包,準備了一些東西,當繫上包上的紐帶前還仔細的看看,以免有什麼遺漏。
我正想奪門而出,突然他轉過身,盯著電腦螢幕看了一會,“我們需要等一會兒出發,如果我分析的不錯的話,那支手機應該是煙霧彈。”我看見那螢幕上其中一個紅點變成了一個笑臉,像是在嘲笑著我們一般,另外的一個紅點正向我們所在的定位迅速的移動。
很快,陳思源出現在我們面前,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看上去十分憔悴,他緊緊的抱住我,我能感覺他身體在顫抖,話語間帶著淡淡的哭腔,“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