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一個訊息正慢慢悠悠飄出來。

十夜:【寶寶,我好累……】

這是錄製節目前最後一次例會,王胖子又請來了大名鼎鼎的贊助商井楚然,由程錦彙報工作,我確實做的不夠漂亮,就在這怔愣的功夫,輸了一局遊戲。

我:【別鬧,你自己處理一下。】

實在不想看見井楚然那張極具侵略性的臉,我心頭火蹭蹭地往上冒,煩悶的放下手機,整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終於熬到例會結束。

王胖子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與程錦從辦公室把井楚然一路送下樓,王玥和幾名女同事也湊在一側。井楚然客氣疏離的應付了王胖子的握手,用眼睛掃向正跟隨人堆一起下班的我,當與我對視時,他眼中閃出意味不明的複雜笑容,像是在挑釁地說:馥芮白,又見面了呵。

這又是一個星期五,下班正當時,走出去的人還是很多,在我的計劃裡,一會兒是要與莊晗晗去搓一頓的。我穿著緊身機車服,抱著粉色的頭盔,與莊晗晗拉著橫排,懶懶散散向辦公樓外走著,背上還吊兒郎當的斜著玲娜貝兒的毛絨包,在人群裡著實顯眼了些。

井楚然用食指託了託鼻樑上的金框眼鏡,在那後面的眼睛藏著不明的情緒,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我。他屬於森林猛獸型別的,盯上了獵物便從未打算放走,所以他從不掩飾自己的行為,一成不變的方式讓身邊的人對那獵物的方位都感覺顯然可見,只是誰也拿捏不好,他那究竟是興趣還是厭惡。

那一束安靜的觸碰,即是刁鑽的冰冷和慾望,我隔著他十幾米遠,將視線移開,徑自走開。

“井總?”王胖子見井楚然停駐了腳步,膽怯的看向井楚然,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名員工有些特殊,若是有妨礙到您的事,不妨直說,我們也可以考慮將她換掉……”

“哦?”井楚然扯起嘴角,一副好奇的模樣,“她哪裡特殊?”

“她平時是個難以接觸的丫頭,但總是喜歡與您這樣的大佬套近乎,當然,是因為您這樣尊貴的身份,如果被利用了是很不好的事,我們也會對她嚴加管教的。”王胖子笑容可掬的望著井楚然,端起兩隻肥手交叉在胸前,真誠的繼續描述著,“只是她沒有碰線,還不好有太大的動作。”

井楚然眼角餘光還在掃視我,那對待獵物的執著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他低沉的聲線道,“我突然有個想法,先按照你們設計的獨立訪談嘉賓的形式先預熱幾期,後面可以將嘉賓合體,做幾期真人秀,就由她負責好了。”

“可是,井總,後面的幾期節目是由我負責的,我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了……”偷偷拽著王胖子衣角的王玥,本擎著笑意的臉蛋瞬間僵住,此時有些神經緊張的抽搐著嘴角。

“她要是不來,我玩這檔節目還有什麼意思啊,哈哈哈!”井楚然像是開玩笑的口氣,但那雙逼人的眼睛,暴露得真切,讓王胖子嚇得一個機靈。

“您不會真是因為她……才投資的這檔節目吧!”王胖子終於找回了神志,無比恭敬著,“井先生……這不太可能吧……”

程錦看在眼裡,怎麼都感覺這馥芮白是被故意邀請了一樣,她臉色有些不善,但立時若無其事的應下,溫婉大方的上前一步,“我會辦好!”接著對著井楚然淺淺鞠躬道別,“井總,請慢走。”

王胖子木愣愣的看著井楚然的背影,“我怎麼完全迷糊了呢,這馥芮白到底是有來頭,還是沒來頭!”他甩開掛在胳膊上的王玥,氣得哆嗦,“你不是說她都是編造的嗎?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有什麼合理的解釋!王玥被妒火燒紅了眼,凝噎半晌才又咬著牙根開口,“這事情,大家都知道的……”

她抬頭祈求的看著身邊那些烏壓壓各種不懷好意的眼神,每次於周邊經常隨之附和的人,紛紛眼神互相詢問著,作出完全不清楚的樣子。

王玥滿臉不可思議,這話若說不好,她生生就被折騰成了一個傳言的源頭,無法扭轉的死結,可是她心裡仔細琢磨,自己斷然不能成為只有挨宰的那個,心道,“可是怎麼可能呢?憑馥芮白怎麼可能讓井楚然投資,又接著讓陳思源也投了巨資,嘉賓來了十夜不說,連最重頭嘉賓現在還在保密,她怎麼有資格請動這麼多大佬和明星,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她本是要給我難堪的,沒想到自己不僅落了面子,還丟了節目,她垂下眼眸淡淡解釋,“那個我也是聽大家說的……”

王胖子臉色無比難看,看著王玥的動搖,略有揣測,“你可把我害慘了,我說這丫頭自從來了咱們頻道,怎麼這麼多贊助商主動找上門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事,你這是得罪了我的財神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