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只是你上了鉤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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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大街是巴諾市的中心,關於中心這個問題,實際上有不同的解釋。
巴諾市有兩大支柱產業,一個是以南城淨水湖為中心的新城,陳思源的博物館便在這個座標處。另一處便是這著名的冰激凌大街,是巴諾市的老城區,能在這裡有一整棟辦公樓,便是絕對的中心標誌,就像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國貿CBD或金融街。
一個絕大的廣告牌上打著井氏旗下資產管理公司的名字“二十一世紀環球”,這裡也是井氏豪華汽車品牌的旗艦店展廳的所在位置。
臨街處,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是一排國際頂級豪華汽車品牌的展示店鋪,一輛翡翠綠敞篷限量DB11停在落地櫥窗裡,這一天正下著綿綿細雨,玻璃被雨淋成了磨砂視覺,讓這裡顯得朦朧而高不可攀。
一雙一塵不染的小羊皮反毛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個三寸金色高跟腳步慌亂的擋在那反毛皮鞋的前面,很顯然高跟猶豫不決卻還在履行工作職責,而反毛皮鞋步履堅定,很快越過了高跟,高跟緊張而敏捷的跟在後面。
“陳總,您不能進去……”
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跟在陳思源後面,兩名助理跟在陳思源身後。
陳思源眼神凌厲,暼了那女人一眼,“滾!”
這個字從一張斯文人的嘴裡發出,讓人不禁更有畏懼感,那女秘書如被冰凍在原地,立即停止了所有的行為。
陳思源很少如此,他實則控制了幾分脾氣,進入一部直通頂樓的直達觀景電梯內,被鉛灰色的烏雲包裹起來,映襯著陳思源的臉,像一個通天的大魔王般向樓頂快速劃去。
身邊的兩名助理用腳底踹開了一扇實木與金屬混合材質的雙開大門,由於門的構造很科學,在內部緩衝結構的保護下,並沒有發出咚的聲響,大門和緩敞開,這是一間碩大無比的辦公室,賞心悅目的簡約而豪華的環境中只有一人。
坐在赭石色高定沙發上的井楚然正結束通話女秘書打來的電話,他嘆著氣將手中馥汀蘭和馥芮白的照片丟在茶几上,像是已經等候多時的樣子,拄著金色的柺杖慢條斯理的起身,從容的看向陳思源。
“誰給你的權利私自行動?活夠了是嗎?”
隨著井楚然恭敬的行禮,陳思源抬起腿一個下劈踢在井楚然的下巴上,井楚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揮手打發走正要衝進來的保安和秘書,並示意他們在外面關上了門。
他很痛,但顯然並不是第一次捱打,所以並沒有任何慌張,掏出真絲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依然含笑,“先生早就該出手,可是您因為私情遲遲不動,我只能推您一把了。”
井楚然緊緊的扣住柺杖的手有些顫抖,他依然平靜含笑,“不知我哪裡做錯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都賭在您身上,我陪您玩了大半輩子,我已經到了巴諾兩年,總不能每天看您秀恩愛,先生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井楚然是個出身勳貴的人,但如果追究起來,祖上有個非常特殊的淵源,他是沈安之父親沈決的管家井世昌的後代,說起來這層身份絲絲連連會讓整個故事變得相當的複雜,井世昌便是馥汀蘭嘴裡的井老。
前面講過,百年前馥汀蘭的父親馥謙修是京海城赫赫有名的古玩世家,家世雄厚,當地一條街的染坊鋪子都掛著馥家的門牌,而沈安之之所以與馥汀蘭稱之為青梅竹馬,他的家世自然不俗,甚至更勝馥家一籌。沈家控制著京海城所有的銀莊和船隻,也就是當時的經濟脈絡及對外貿易的掌權者,井世昌便是當年幫助沈家打理這一切的總管。在馥家出事後,沈安之參軍,而後死在戰場上,沈家一家人也隨之淡出世人的視線,據傳聞沈安之是沈家獨子,沈決因此傷心欲絕,而將豐厚的家業全部留給了井世昌,沈家自此沒落。若干年後,井世昌將沈家留下的產業發揚光大,進出口貿易更是做得風生水起,並將自己的大兒子井昭陽送到了扶國讀生物科技,有人說井老之所以將井昭陽匆匆送出國,是因為他讓一女子懷孕,為了掩蓋醜聞,而這井昭陽出國後,在生物學領域和病毒學領域,以及免疫學領域紛紛取得了傑出的成績,而井楚然便是他年少輕狂的結晶,並繼承了井老的進出口貿易和金融生意。
我剛剛敘述的這段,在整個事件中非常重要,請您一定要認真讀取。世間之事物本就如此,無論有意還是無意,會像個圈一樣環繞著每個人的命運,沒有哪個人能夠頃刻間發了巨財,而即使有了意外之財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些資本論的罪惡催眠的根源會在某個詛咒的時刻醒來,表面平靜的時刻也在一種隱蔽的狀態下肆意生長,所有的這一切都與馥汀蘭當年的好奇心和那枚古錢幣有關。
我終於鬆了口氣,因為故事進行到這個位置恐怕即將有一些時間水落石出,但也是到了正要剛剛開始精彩的部分,連我自己在書寫這部分時都非常的期待。
陳思源坐在沙發深處,將兩腿交疊放在一起,揮手間,助理將一個保溫箱放在了井楚然面前。
“立刻送去化驗,若再私自行動,你便永遠不必回扶國了,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的家人。”
井楚然眉眼中透出畏懼,手中的柺杖由於顫抖滑動在地板上發出緊張的摩擦聲,“先生是我們實驗唯一成功的人,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當然,讓我立刻去死,我也毫無半點猶豫,但是我不認為我這次做錯了什麼,我只是幫你下了決心罷了。如果您還猶豫不決,我還會出手的!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好!況且您也知道,這個女人怕是不好對付。”
“你在教我做事嗎?”陳思源拿出手帕擦拭著腳上的翻毛皮鞋,“最近有一批古董要運去歐洲,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接應,做好你分內的事。”
“這條魚上了您的鉤,先生不要反被拉進水裡啊。”陳思源起身向門外走去,井楚然從口中飄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笑得無所忌憚, “而且無論您再做什麼,當她瞭解您的一切後,都會對您深惡痛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