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有條不紊的切著盤子裡幾乎十成熟的牛排,切得整整齊齊,幾乎每一塊都均勻無比,陳思源將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

這裡是巴諾市最繁華的冰淇淋大街上最好的西餐廳,這個位置相當難定,因為整個店裡只有這一個靠窗的位置。從這扇窗可以看到冰淇淋大街整條街景,這座城市並不發達,留著很多獨具特色的老建築,無數的陌生面孔匆忙經過,有人在講著電話,有人相擁而行,與之相對的笑容燦爛,每當看到這樣的景色,我都像一個觀察者一般,無比愛這座城。

幾名遊客從窗前經過,拿起單反拍照,從外面看進窗裡,陳思源穿著好看的西裝,淡淡的捏著精緻的刀叉,之所以說好看,那筆挺的身材嚴整的裝進衣服裡,的確相稱,他氣質溫潤矜貴,很像是隨時可以登上雜誌首頁的鉅子。

我心情極佳,蜷在他對面的沙發裡,翹著嘴角,“哥,你強迫症吧,這個乾柴一樣的牛排讓你切的,好不想吃。”

陳思源衝我笑笑,專心的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偶爾喝一口手邊的馥芮白咖啡。

我們隨意的閒聊,我從來沒開口與家裡說過什麼事,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幾次試圖,卻還是說不出口,他端起咖啡,一點白色瞬間混染了整杯咖啡,那奶色使整杯咖啡濃郁絲滑,於是含含糊糊的問著,“那個……”

“嗯?”

“我這個便宜名字是馥汀蘭起的嗎?”

“今天怎麼開始關心馥先生了?”陳思源用餐巾紙輕輕擦拭嘴角,將刀叉放成了用餐完畢的樣子,服務員紅著臉跑過來,很快收走了他的餐具。

“先生,現在陽光有的刺眼,需要遮擋嗎?”服務員面紅著,用眼角偷偷看向陳思源。

陳思源用寵溺的目光看向我,“一層紗幔吧。”

服務員將紗幔調整好,在他的面前放了本雜誌和一杯檸檬水。他隨手翻著雜誌,也不看我。

“沒什麼,你們天天喝我,我就不能問問,服務員,我也要那杯檸檬水。”

我繞了很久的彎子,陳思源自然清楚,他又故意喝了一口那咖啡,向我顯示著他很欣賞這杯咖啡,並笑眯眯的看著我可愛的樣子。

“我們奶糖長大了,學會與我矜持了。”陳思源淡淡一笑,也並不追問。

我不緊不慢的繼續吃著絲絨蛋糕,故意拉長了聲音撒嬌,“哥……”

“電視臺的工作可還順心嗎?”

午後的陽光剛好透過那副巨大的紗幔照射在陳思源臉上,那輪廓鋒利,完美而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整個人像一幅油畫般,浮動著油彩般的質地,難怪小姑娘們只敢遠觀,不敢與他靠近。

“順心,不順心,就是缺你。”我說完自己笑了好一會兒,這樣的話風太不像我,的確求人時就會讓整個人變得奇怪,這樣肉麻的話竟然我也能說出口。

“哦?”

“我們奶糖這麼幹練,凡事總是喜歡自己獨立完成的性格,應該不會需要我這個做哥哥的幫忙,是吧?”

“哥!你還要不要聽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