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覺得自己的青竹門幾乎已經成了馬路,誰想來誰來,誰想走誰走。堂堂一個三流門派,在整個東洲雖然算不得什麼,但也說的上家大業大了。可這些人他一個都惹不起,真是窩囊。

一柄巨劍凌空而來,劍氣洶湧澎湃,光看那威風就知道又是一個三十多級的靈劍客,葉青惱火地將魚竿摔在地上,起身之時,立刻便堆起笑臉,三道人影落下來連招呼都沒打就去了後院,只有那個少年施了一個禮,葉青真想拿起劍一劍一個挑了他們,但也只能想想罷了。

黎彩倪正站在院子裡活動,青青在和那個雙胞胎玩兒,霍煊揮舞著木棍練劍,周紫玉還在練習御氣而行,這幾天不見,她已經能離地三寸騰挪一兩百步了,見到林玉幾人,眾人紛紛打招呼。周紫玉眨了眨眼睛,道:“寒廣君呢?”

林玉這才想起自己把寒廣君給忘了,不過那個樑上君子大概也喜歡呆在稻香城裡吧,如今有了唐家這層關係,唐族長應該會給幾分薄面。

黎彩倪一眼便看到了唐瑩瑩,翻了翻白眼道:“林玉,你又從哪兒拐來一個小丫頭,你是不是變態,就喜歡這些小丫頭,這都幾個了,沒完了啊。”

將唐瑩瑩放在地上,林玉看了看黎彩倪的額頭道:“你頭疼嗎?”

這話問的讓黎彩倪一頭霧水,她搖了搖頭,林玉伸手就給了他一個板栗,黎彩倪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瞪著林玉,“你敢打姑奶奶我?”

“你心思不純,該打。”黎彩倪怔了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林玉拉著劍無極走到一旁,道:“九師兄,我想過了,重建雲渺劍宗雲渺十三劍不可或缺,霍煊是第二劍,雖然還沒有醒劍,但他是醒劍門的人,一定已經用了秘法,劍魂絕不會差,唐瑩瑩更是天賦卓絕,雖然現在體質差,但若是能渡過這一關,她的潛力比當年的我還要可怕。如今,八師兄看著老十,五師姐是白雨宗的人,你不能妄動,帶著他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教他們劍術,我若是有什麼事自然會尋求你的幫助。”

劍無極皺眉道:“浩然劍宗依然在對我們大肆追殺,黃山劍宗的主戰派也在為虎作倀,我不跟著你你真的安全嗎?”

“連五師姐都被我的朋友傷成那樣差點隕落,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自己也說了,復興宗門如何能不涉險,放心吧。”劍無極點頭答應,林玉將一塊石頭交給他,又拿出一封書信,然後小聲道:“你把他們送進亂獸山,去找一個叫薛清漣的女子,這塊石頭她應該認識,還有這封書信。不行,萬一薛清漣還是不信……”

林玉忽然心中一動,道:“你就和她說,‘林玉讓我給你帶句話:穿著裙子別站那麼高,要注意小心一些’。”說完,自己便忍俊不禁地笑了,劍無極怔了半晌,道:“你這能行嗎?”

林玉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當然當然,還有一件事就是新的雲渺十九劍,這兩個劍術還看著湊活,我先傳給你,由你傳給他們吧。”林玉抬指點在劍無極的眉心,二人閉目,劍氣在兩人身邊湧動。

人劍術的傳承方式很多,有銘刻劍印的法子,也有書卷的方式,但最好的方式是面對面的劍意相接,劍意相通,便可在對方的心湖之中留下劍術影像。

……

心湖是人最真實的寫照,每個人的心湖是不同的,劍無極的心湖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荒原之上插滿了各種不同的劍,遠處有幾座劍山頂天立地,只看得到劍尖,望不到劍柄,不止如此,林玉抬起頭,天空中的明月與朗日高懸,日月被一柄長劍刺過,掛在天空,四周的無數星辰每一個都被劍穿了過去。

劍無極撓了撓頭,道:“小師弟見笑了,有些時候你有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只要握著劍,連日月星辰都能斬掉。”

林玉渾身巨震,漫天劍影好似活了一般湧入他的腦海,往日無數的比劍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他立刻盤膝坐地。劍無極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小師弟要悟劍?在他的心湖?這……這開什麼玩笑。

黎彩倪和宋小涵一直在主意著兩人的情況,兩人一直在說話便沒在意,直到一股劍意從他們身上傳來,黎彩倪怔了怔,手裡的果子掉在地上,滾落在一旁,宋小涵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不可思議地看著黎彩倪道:“這是……在悟劍……嗎?”

“啪!”黎彩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哭笑不得地道:“在對方心湖悟劍,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妖孽就是妖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可若個女子也就罷了,兩個大男人,一個在另一個的心裡悟劍,說實話,有點噁心。”

一旁跳來跳去的周紫玉,一個踉蹌跪在地上,摔的生疼,黎彩倪無奈地苦笑道:“紫玉姑娘,給我搬把椅子過來,唉,受了傷還要看著他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

陸塵穿著唐家護院的衣服,來到了一個酒坊中,伸手放了三兩銀子,丟擲酒葫道:“小二,最差的,打滿。”

小二微微一怔,將酒打滿後趴在櫃檯上,兩人相視半晌,同時笑了。

“劍無極的事是你和林玉說的?”

“當然,留在這裡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你混入唐家打探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唐延宗的眼神很毒,恐怕一開始就看透了這幾個人,我在練武場成天被唐堰盯著,什麼都做不到。”

“這次來是要我幹什麼。”

“今天一早,劍無極他們離開了唐家,雲渺十三劍差不多都出來了吧,我看你該去打聲招呼。”

“可那兒還有白雨宗的人。”

“白雨宗的人和雲渺的妖孽起了爭執,雙方拼的頭破血流,最終同歸於盡,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二若有所思,陸塵笑了笑,走了幾步,嚐了嚐酒,無奈地搖了搖頭,“爛酒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酒葫飛出落在不遠處的垃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