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燼復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小的心

林玉說完便退了出來，留下唐鶯鶯和唐延宗兩人商量，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要麼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相見，要麼就看著唐瑩瑩受苦，等她生機徹底耗盡隕落。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一個父親可以輕易抉擇的。

和宋小涵打了一聲招呼，林玉便由劍無極帶著來到了文昌閣，劍無極來文昌閣，但之前是邋里邋遢的模樣，現在變得如此乾淨英俊，讓那位叫霞兒的侍女怔了半晌，林玉上樓以後，唐瑩瑩正在寫字，看到他微微一怔，道：“你是誰？”

林玉露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見了，二小姐。”

唐瑩瑩怔了怔，試探著道：“你是林不敗？”

“沒錯，也是林無敵。”

“噗——咯咯咯……咯咯咯……”唐瑩瑩伸出小手比劃著臉道：“就知道是假名字，真不知羞，不是無敵就是不敗，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林玉笑了笑，走到桌子邊上，桌子上擺著幾丈白紙，上面寫著“林無敵”三個字，旁邊還有一幅畫，是林玉坐在花園裡打瞌睡的模樣，林玉揉了揉她的頭髮道：“這麼喜歡畫畫嗎？”

少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我每天就只能在這上面看外面，一年到頭也沒什麼變化，偶爾看到一些新鮮的就閒著無聊畫下來，林不敗，我這叫喜歡嗎？”

林玉喟然一嘆，他伸手拿過一張凳子坐在旁邊，提筆蘸墨道：“我也給你畫一幅畫，畫什麼好呢，就畫瑩瑩吧。”

唐瑩瑩立刻正襟危坐，露出一抹笑容，林玉看了看她，急忙落筆，“先畫一個圓，兩隻眼睛也是圓的，眉毛是彎的，耳朵兩個彎，嘴巴是月牙，鼻子是三角形……嗯，好了，花完了。”

唐瑩瑩低頭一看咯咯直笑，“林不敗，你畫的真是太醜了，我哪有那麼醜哦。”唐瑩瑩笑呵呵地拿起畫，道；“三角形的鼻子，你看你這臉都是圓的，眼睛連睫毛都沒有……咯咯咯……”

林玉還真不會畫畫，唐瑩瑩嘻嘻直笑，林玉想了想都：“那我們畫別的吧，我給你畫小狗，畫烏龜……”

……

林玉在閣樓裡呆了整整一天，他和唐瑩瑩畫小狗、畫小貓、畫烏龜……畫唐延宗，畫自己，小丫頭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咯咯直笑，連喝藥的時候都不像往日那般難過，捏著鼻子一口喝下去，趕緊漱口。林玉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唐瑩瑩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林玉微微一怔，唐瑩瑩抬起頭，，眼睛紅紅地道：“林不敗，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林玉蹲下身揉了揉她的頭髮，他想起了林雪、林柔、林澤幾個弟弟妹妹，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拽著自己的衣服，一口一個哥哥，他笑了笑，道：“好啊，瑩瑩你說。”

“你……你能不能帶我走。”

林玉微微一怔，小丫頭連忙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樓梯口，確定沒人後，小聲道：“你別誤會，我……我不是呆不住想逃出去，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其實我快死了。雖然爹爹和姐姐給我找了好多大夫，買了好多藥，但那些東西都不管用，你別看我這樣，我其實很疼的，喘氣都覺得疼，疼得要死，我只能讀書寫字，這樣才不會好過一些。”

“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但後來越來越厲害，有些時候我疼的動都動不了，我知道我快死了。我要是死在這裡，姐姐和爹爹會難過一輩子的，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只要把我帶出去就好了，我自己會找個地方，我……我給你丹藥。”

唐瑩瑩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樓梯口，跑到桌邊拉出抽屜，從書本最後面拿出一個兩個玉瓶跑過來遞給林玉，“都是六品的丹藥，我不知道是什麼，也許你用不上，但你可以賣了換錢。要是不夠我還有，我全都給你，你帶我出去就好了，求求你了林不敗。”

小丫頭眼裡滿是真摯，聽得林玉一陣心酸，當年林柔也這麼哭著求過他，讓她帶她離開林家，這些小丫頭年紀不大，卻什麼都懂。林玉揉了揉她的頭髮，道：“瑩瑩，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唐瑩瑩搖了搖頭，“你要是壞人就好了，把我帶走，賣了殺了都行，反正別讓我留在這裡。爹爹和姐姐雖然不說，但每次來的時候他們眼睛都是紅的，他們肯定想起我就哭鼻子，我知道我治不好，又怕死在這裡讓他們難受，林不敗，求求你了，你帶我走吧，去哪兒都行，我會感謝你的。”

咚咚咚地腳步聲在樓梯口想起，唐瑩瑩嚇了一跳，急忙將藥瓶塞給林玉，小聲道：“藏好了別露餡，誰也別告訴。”

唐鶯鶯站在門口眼睛通紅地看著唐瑩瑩，林玉將藥瓶放在桌上，唐瑩瑩紅著眼睛瞪了他一眼，林玉搖頭嘆息，出了閣樓。

不多一回兒，腳步聲響起，唐延宗站在樓梯口，望著唐鶯鶯嘆息道：“女兒，我都聽見了。”

唐瑩瑩嘴角一扁，淚如雨下，哭道：“林無敵是個大壞蛋，他騙我，”

……

夜深人靜，閣樓上父女三人大擺筵席，不時有笑聲從窗戶上傳出。

花園的石桌上也擺著不少酒肉，林玉、劍無極、宋小涵三人坐在一起。

劍無極還未動筷便想伸手去摸酒葫，伸到一半看了一眼林玉，又悻悻地縮了回去，林玉笑道：“九師兄，想喝就喝吧，你又不是孩子，看我幹什麼。只要別和之前一樣變成酒鬼就行。”

劍無極拿起酒葫蘆，苦笑道：“這毛病是改不了了。”

“五師姐，既然你在白雨宗，我倒是想問問四大劍宗現在對於浩然劍宗和雲渺劍宗的態度。”

宋小涵拿起筷子給林玉加了一塊肉，道：“對於雲渺劍宗，白雨宗幾乎可以說是不聞不問，就像我出來找你，宗門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幫我。溪雲谷處於中立，既不會去幫浩然劍宗，也不會幫雲渺劍宗。黃山劍宗則分歧比較大，當年襲擊雲渺劍宗的時候，黃山劍宗、溪雲谷、白雨宗都得到了訊息，但溪雲谷拒絕了，白雨宗有……有我，黃山劍宗的宗主不在，幾位長老擅自行動。也參與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