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戰還算有些良心,對那個女童照顧有佳,下人想要出手暗害,周戰發現後,罕有的大發雷霆,將女子打了個半死。但畢竟是枕邊人,終究下不了辣手。可這番行為,被那沒有見識的女子誤認為周戰不喜兒子,更喜女兒,於是便將自己的兒子百般打扮,恨不得他是一個女童。”

“再後來,那女子被吳毅暗害,她的兒子雖然是男子,卻喜歡女子的衣裳,擦脂抹粉。無意間得知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大發雷霆,瘋了一樣,重新變成男兒打扮,但對那個自己所謂的妹妹,卻視如仇人,拿針扎她,耳光扇她,搶她的金銀首飾,砸碎她的梳妝檯,扯爛她心愛的書本……”

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只有晶瑩的淚珠滑落,砸在石桌上,摔的粉碎。周紫玉回過頭,梨花帶雨地笑道:“我娘養了很多年的紫苓芮,她喜歡這花,所以我叫周紫玉。林玉,你不用心存芥蒂,我真的不恨你,真的。”

周紫玉是好看的女子,很好看,她這樣的女子不管是哭還是笑都很好看,但帶著淚水露出笑靨,林玉卻是欣賞不了,看著難受,他輕輕一嘆,起身站在周紫玉身旁,抱住她的頭,“我只恨沒有親手殺了周暮。”

話音剛落,少女嚎啕大哭,淚如泉湧。

林玉偏過頭去,牆邊的一叢紫苓芮後,周戰無聲落淚。

“林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只希望你好好對我……”

“嗯。”

“林玉……我怕……我怕像我娘一樣……”

“我不是周戰。”

“林玉……你真的要好好對我……不然……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保證。”

“林玉……”

林玉忽然明白,為什麼周紫玉這麼小,卻懂這麼多道理,就算是在這七年都看遍恩情冷暖的他都不是周紫玉的對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受了七年的苦,周紫玉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在受苦。

……

少女愁腸,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過了多久,她吸了吸鼻子,輕輕推開林玉,道:“我……我哭夠了。”

林玉退後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苦笑了幾聲,少女偏頭看去,雪白的衣服溼潤一片,最刺眼的是上面竟然糊著一些鼻涕,她羞紅著臉,惡狠狠地瞪著林玉道:“怎麼了!”

林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苦笑道:“能不能講講理,我什麼都沒說好嗎?”

周紫玉像一頭髮怒的小獅子,咬牙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嗎?”

“昨天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和我講了半天的道理,現在又說女人是不講道理的,怎麼,天下的道理都是站在你那邊的?”

少女俏臉陀紅地吐了吐舌頭,林玉只能無奈苦笑,周紫玉是很慘,很值得同情,聽了她的過去,林玉的確沒辦法將對她不好,但……但他真的治不住這個女人啊。說不過,打不過,林玉愁眉苦臉半晌,悶悶不樂地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周紫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望了半晌,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林玉,謝謝你,真的說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