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一口氣鬆懈下來,整個人癱倒在地,像是跑了十場馬拉松。

透支的不只有體力,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緊張與恐懼。

他喃喃自語,聲音有些顫抖:“剛剛我是真的想殺了他們嗎?”

一念之間,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彷彿一個初次行刑的劊子手,拼了命也想要洗刷掉身上的血腥味。

天空開始模糊,太陽也變成黑色,整個世界都墜落到血色夢魘之中。

“哥哥!哥哥!”

稚嫩的聲音裡,給人以一切皆有可能的力量。

李小川的眼睛漸漸恢復了了神采,看著眼前這個鼻青臉腫的小男孩,蹲在一旁,大聲地呼喚著自己,忍不住抹了抹他的腦袋。

“你難道不會痛嗎?”

“當然不……嘶……會……嘶……”

小男孩還沒得意起來,就因為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倒吸涼氣。

李小川突然笑了,仰望著湛藍的天空,想象著白雪覆蓋的山河大地,靈魂自由馳騁。

“多好啊!在沒經歷過痛苦以前,我也應該有這樣的力量吧!”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在悠長的巷陌。

“我叫傅寒衣,你可以叫我小寒。”

小男孩伸出大拇指,撇了撇鼻子,江湖氣十足

與李小川熟悉之後,小男孩算是解放了天性,一路上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手舞足蹈,小胳膊小腿力量很強。

“到了,這裡就是我家了!”

二人來到一處平房前,門前鋪滿了細沙,用紅磚壘起來了院牆,擺放了一些沙袋之類的簡單練功器械。

院內一名清瘦的男子,身著白衣,正在演練武功。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閃轉騰挪,如一團狂風,在黃沙之上,滾來滾去。

兔起鶻落之間,已經跨越到二人面前。

一指點出,恐怖的力量如洪水決堤,滾滾而來,又如千軍萬馬,傾巢而出。

勁風撲面,李小川與小寒幾乎站立不穩。

“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嗎?”

李小川痴痴地看著眼前這位男子。

只見他一身白衣似雪,腳下一塵不染,氣質出世,恍惚與天地融為一體。

誰能相信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作為運動員竟然曾捲入過興奮劑事件。

換句話說,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興奮劑事件,對他造成了任何影響。

白衣男子心疼地看著小男孩:“小寒,我不是跟你說過,凡事要量力而為,打不過就要跑。”

傅寒衣整理整理衣裳,一陣傻笑:“老爸,我給你帶了個徒弟來!”

白衣男子看了看李小川,眼神柔和:“我不收徒弟。”

傅寒衣指節攥得發白:“可是……”

“好了,小寒,我要去上班了。”

他蹲下來,抹了抹小男孩的腦袋,一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