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好,那本官便先審理花府三公子被毒害一事,來人,傳相關人等!”

嚴大人的聲音一落,幾個衙役就帶著一群人上了殿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花府的三少爺花景禮,他個子很高,如果是從前,他可以將身後的人擋得嚴嚴實實,可他現在瘦了不少,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晃盪,人們便能從他身側看到他身後的幾個人。

他身後跟著花景仁、花老夫人還有兩個郎中。

因為花家兩個少爺有功名在身,不必下跪,花老夫人身上有誥命,更不用行禮,所以入堂後只有兩個郎中跪在了地上。

幾人在堂外就已經聽到了嚴大人剛剛的話,花老夫人此時看著花芊芊的眼神,就好似淬了毒的利箭,恨不得想將花芊芊戳出幾個窟窿。

“孽障!你怎麼敢誣陷靜怡師太和你的妹妹!”

花老夫人將柺杖敲得“咚咚”響,惹得嚴大人一陣蹙眉。

“花老夫人,這是公堂,注意您的言辭!”

花老夫人沒料到嚴大人居然會用這般態度與她對話,臉上有些掛不住,氣道:

“老身知道這是公堂,所以才要叫那孽障認錯!三郎是師太救下的,她怎麼敢說師太害了三郎!

我們花府出了這樣的姑娘,是花府的罪,老身代替我這不肖孫女向師太賠罪!”

花老夫人的一番話又引起了堂裡堂外一陣議論。

站在花芊芊身後的阿多已經憋了許久了,看見花老夫人後終於忍不住開口懟道:

“老夫人指的孫女是詠梅師太吧!不過詠梅既然已經遁入空門,乃是四大皆空之人,可不再是誰的孫女,所以您也不必替她賠罪!”

花老夫人氣結,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花景仁也是滿臉的不悅,他蹙在一起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小芊,你為何要這樣?你不為三郎醫病便罷了,師太明明救了三郎,你為何要說她害了三郎!”

他沒有說出“誣告”兩字,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說出這兩個字就是給小芊定了罪,他不想這樣。

可他也確實生氣,好好的一家人,為何要鬧到對峙公堂的地步!

嚴大人不悅地敲了一下驚堂木,蹙眉道:“是救還是害,本官審後自會定奪,花大公子聽審便是。”

說罷,他便看向了花芊芊道:“縣主要狀告靜怡師太毒害花三少爺,可有人證、物證?”

嚴大人問出這話之後,全場肅靜,都豎起耳朵想要聽個清楚。

花舒月也緊張地握起了拳頭,她將事情回憶了許多遍,覺得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便朝花芊芊看了過去,想要等她開口好反駁她。

可她等了片刻,花芊芊並沒有說話,反而是花景禮上前了一步,對嚴大人抱拳道:

“嚴大人,六兒的證人就是在下!”

這話一出口,四周便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花景仁整個人如遭雷擊,他在後面拉了一下花景禮,不可置信地道:

“老三,你在說什麼呢?你是不是病糊塗了?”

“我說,我就是六兒的證人!”花景禮重複了一遍,灰白的臉上透著哀慼。

他的五官是幾個兄弟裡生得最濃重的,顯得剛毅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