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多希望花景智慧像誇花舒月一樣誇她一句,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四哥對她始終都只有嫌棄。

“小時候,我給他做吃的總是燙傷手,他卻哈哈笑著說我太笨。

但花舒月要是受了一點傷,他就會跟三哥一起跑遍京都所有的醫館,把藥膏都買回來給花舒月塗。”

說到這兒,花芊芊睫毛上的水珠兒啪嗒一下落了下來,離淵看著那落下來的水珠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伸出手拂去了花芊芊臉上的淚痕。

“難受就哭吧。”

“誰難受了!”花芊芊倔強地努起了嘴,“我才不稀罕呢!以後我燙傷了,可以自己給自己做藥膏,才不稀罕他們給我買!”

雖然這樣說,可她忍著淚的表情分明很委屈,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變得堅強。

看著這樣的花芊芊,離淵的眸光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聲音低緩地道:“我,不會叫你受傷了。”

花芊芊勾著嘴角,恍惚間,好像又見到了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

她點頭,喃喃道:“好呀……我也一樣。”

花芊芊託著臉看著離淵,望著望著就覺著眼皮越來越沉,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看著睡著的花芊芊,離淵的眸色變得幽深。

不知道為何,他覺著花芊芊剛剛看他的時候,眸子裡沒有焦點,好像在看另外一個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了一聲。

他到底在期盼什麼啊!

放不下這個丫頭又能怎樣呢?他現在這樣的處境,如何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

離淵深吸了一口氣,除下身上的斗篷披到了花芊芊的身上,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安靜的花芊芊,久久未動。

馬車回到離家時已經不早了,但一家人誰也沒有睡,都在等著他們回來。

見到兩人安然無恙,大家才放下心來。

離淵安頓好花芊芊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他並沒有睡,而是拿出夾在書裡的幾封書信一目十行地看了幾眼。

這時,阿默和阿多從暗處走出來,跪倒離淵面前。

阿默低聲道:“主子,您回京的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阿誠他們應該到了吉北道,再過幾日就能到達燕嶺,我們可以在那裡會合返回京都。”

離淵點頭,似想起什麼,從桌案旁拿出一個盒子,開啟後從盒子裡拿出了一個皮質面具。

阿多看著那面具幽幽嘆了口氣。

主子為了不讓皇上隨便賜婚,讓人放出訊息說小成王性情暴虐,長得也奇醜無比,臉上都是猙獰的刀疤,還喜歡折磨女子。

有了這樣的名聲,沒有哪個好人家會想要將姑娘嫁給小成王。

主子用真實的身份回到京都,自然也不能露出真正的面容,不然到時候成王府的門檻兒都會被人踏破!

阿多忍不住搖頭,這人長得太好,也是種罪過!

他正胡思亂想,眼睛突然瞟到離淵桌案上,白天那本書居然還擺在那裡!

於是,他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兩步,伸出手就要將《春日圖》拿回來,卻不料他剛剛碰到書的一角,離淵的手也按在了書上。

“主子,這,這本書是屬下剛買的……您,您要是喜歡看,屬下再給你買一本吧!”

這本可是首印本啊,很有珍藏價值的,阿多可不捨得把這本書送給離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