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璇電話打過來約她打卡一家網紅餐廳,居冉打算問問好友意見,高一璇當然是極力支援她去報名,可另一件棘手的事是她的畫本在易雲深手上,那裡有她這半年所有的作品,如果要投稿,還是要想辦法把畫本要回來。

她走出辦公室赴約,結果易雲深的電話不期而至,還用溫和家居的口氣問:“晚上吃什麼?”

居冉自然知道這位關心的只有他的晚餐,為了那本畫本,自己田睿二號的身份只能做下去,不過事情過了這麼久指不定能要回來呢。

她趕緊表態:“我這就去超市,易先生今晚想吃點什麼?”

易雲深一連報了好幾個菜名,最後說:“給你一個小時準備,一個小時後我要吃上飯。”

一個小時怎麼夠?她在路上就要花掉五十分鐘,又何況還要買菜洗菜燒菜,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行啊。”居冉脫口而出三個字,那邊電話就絕情地掛了。

“什麼人哪!”居冉站在大街上氣急敗壞地喝出一口氣,想到田睿的話,頓時覺得她是有多倒黴才會被這種人喜歡,她對著電話憤怒地空吼,“再惹老孃生氣,信不信我讓你吃黑暗料理!”

債主只給了一個小時時間,居冉只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公司附近的大賣場,買完飯菜出來天色已經黑透,顧不上肉疼她果斷花了40塊打車一路狂奔到家門口,還是遲到了十來分鐘。

易雲深來開門,見到氣喘吁吁的她,看了一眼手錶:“遲到11分20妙,作為懲罰,做完飯以後把馬桶修了。”

聽說馬桶壞了,居冉顧不上喘氣:“馬桶怎麼又壞了?”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嗎?”易雲深事不關己地朝屋內走,彷彿他不是弄壞馬桶的肇事者。

居冉拎著一袋子菜進門,盯著他的背影故意噁心他:“急嗎?要不我先把馬桶修了再洗菜做飯?”

“不行。”他咬牙切齒地給了她兩個字。

居冉在廚房偷笑,隨即準備起晚餐,半個小時不到就效率極高地做出了尖椒牛柳,肉餅蒸蛋,炒青菜外加一個紫菜湯,她一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屋子裡的男人聲音都沒有,這是心安理得地把她當助理使喚了。

端著菜進屋,見易雲深正舒服靠在小沙發上嘴角噙笑捧著本東西在看,居冉走近一瞧,整個人立刻緊繃了起來,他捧著的是正是那本《我的客戶有劇毒》。

她極力控制住自己忍不住伸手想去搶的衝動,軟軟的說了一聲:““易先生,吃飯了。”

易雲深戛然止住笑,看了她一眼,把畫本放在沙發上,走到餐桌邊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一起吃嗎?”

“哦,易先生先吃好了,我不怎麼餓。”居冉可不想再這個時候湊上去,而且他在吃飯,指不定自己還有機會能拿回畫本。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易雲深擰著臉:“你又想偷回畫本?”

“當然不是!“居冉立馬矢口否認。

“那就一起吃吧,我想你陪我吃!”易雲深看著她難得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我靠,又來這招!

但……每次都很好用!

兩人安靜地面對面享受晚餐,居冉心不在焉地吃著,眼睛時不時飄向沙發上倒置的畫本,尋思著待會怎麼開口才能要回來,她不打算把《我的客戶有劇毒》寄出去投稿,只是畫本的後半部分有一些零散的插話,都是這半年偶有靈感時畫下的,可以從中挑選一張出來參賽。

她正心煩著,易雲深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重要的事,他吃飯時輕鬆的表情已經被凝重取代,言談間甚至十分恭敬。

“是的,劉隊,當年這起案子是我負責屍檢。”他放下筷子朝陽臺走,“死者頸部被切開,身上有硬幣大小的皮肉缺失,作案手段十分兇殘,我們有位老法醫回憶起十年前也有女性受害者有類似的致命傷,兇手沒抓住,我當時在建資料庫,就搜尋了20年內的屍檢資訊,發現有三起案子都是女性死者都有相似傷口……“聲音隨著易雲深的遠去而消失。

看著他離開居冉也沒心思吃飯了,最近幾天晚飯都是跟他一起吃的,少一個人,這飯菜感覺怪怪的……

她搗了搗碗裡的飯,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瞄向正靜躺在沙發上的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