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完全忘了害怕,反而因為毫無根據的想象而熱血上湧,雖然她只是個平凡的房產經紀人,可是他若在房子裡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她作為替他找房子的人,也是責無旁貸的。

“易先生!易先生!開開門啊易先生。”這次的敲門聲急亂迫切,她也不再控制自己越來越上揚的音量。

隔壁別墅的狗似乎被她吵到,“汪汪”叫了兩聲。

門被人用很大的力道開啟了,易雲深堵在門口,月光照在他俊美如神抵的臉上,這張臉現在被怒意佔據。

“易,易先生……”居冉瑟縮了一下,沒敢再發出聲音。

“再喊我‘易先生’,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扔出去。”易雲深語氣不善。

“您……您消消氣。”居冉試圖平復他的憤怒,“打擾到您不好意思,房東邱先生有一串鑰匙在我這裡託我轉交,所以我下了班特地送過來給您,哦還有……”

她把手裡的花送到他面前:“為了慶祝您入住,我代表安家特地買了這個,希望您喜歡。”

“我不喜歡。”易雲深跟石頭般又冷又硬:“鑰匙我也不需要,你確實打擾到我了,回去吧。”

他又要關門,居冉下意識去擋,試圖阻止他關門的動作。

“易……”她想起他剛才的警告,差點滑出口的“先生”二字嚥了回去,急急忙忙地說,“我是受邱先生所託,給了鑰匙我就完成任務了,請您也理解我的難處,拜託了。”

在她的堅持之下,易雲深終於停下關門的動作,只是臉上滿含嘲意:“什麼送鑰匙,他是差你過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吧?”

居冉徹底噎住,自己上門的真實意圖被他這般不留情面地揭穿,她感到片刻的尷尬。

尷尬的同時,她內心震撼。

就如上一次與他看房,談及兇殺案時他流露出言辭極其犀利的一面,他是如此洞悉人心,輕易就看穿了她來訪的真實意圖。

這個男人不僅古怪,而且十分可怕。

“嗯,邱先生拜託我過來,也確實是想看看您過得好不好。”在這個聰明的男人面前,居冉小心斟酌自己說的每句話,“他總認為自己的房子不吉利,很擔心給您的生活帶來不好的影響。”

“現在你看到了,還活著,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易雲深一臉冷若冰霜,顯然耐心已經快要用完,“回去報告吧,還有,把手放開。”

居冉訕訕的,有些猶豫地把抵在大門上的手放下。

“一個女孩子不要晚上敲男人的門。”易雲深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這樣很蠢。”

被定義成蠢女孩的居冉臉不由發燙,正打算灰溜溜走人,卻聽屋裡傳來“砰”一聲巨響,隨即傳來“滴滴滴”的電子警告音,顯然屋裡發生了什麼突發情況。

“該死的。”

易雲深臉色難看,沒心情理會居冉這個掃把星,很快消失在門口。

“四毛,沒事吧?”

高一璇衝居冉小聲地喊,她站在院子外,剛才看到居冉一直在門口和帥哥在進行拉鋸戰,居冉連門裡面半步都沒進去。

“沒事,你別喊我四毛了求你了……”居冉給她做了手勢,“他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了,我進去瞅瞅。”

“哎哎,四毛別,別啊……”高一璇拼命地在後頭喊,“我還不想跟你永別……”

可惜居冉已經完全聽不到好友的勸阻聲,她大著膽子進門,冒險的同時不忘把大門刻意開著,方便待會逃跑,眼睛花了兩秒適應偌大客廳裡黑暗的光線,藉著月光,她第一眼就找到了客廳角落裡正蹲著低頭忙碌的男人,一隻貓正圍著他打轉,想來就是那天在地下室差點把她半條命嚇沒的小貓。

“易先生,是什麼東西壞了嗎?那個,需要我幫忙嗎?”

居冉隨手把花和鑰匙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厚著臉皮湊上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味道,居冉聞著像是煮雞蛋味,眼睛逐漸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易雲深正背對著她,氣急敗壞地觀察著一個微波爐,想來剛才發出爆炸聲的便是這個微波爐。

“呀!”居冉驚撥出聲,這微波爐的門已經炸開,雞蛋花散了一地,四周一片狼藉。

“易先生,你把雞蛋放到微波爐里加熱了?”

易雲深冷凝著臉瞥了她一眼,這一眼的內容實在驚悚:明知故問的問題還來問我,你想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