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輛車開到醫院門口,那裡已經擠了不少人。

有警車和消防車在樓下布控,還有不少記者被攔在了最外層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段一給陳柯帶上了帽子和口罩,一時間也認不出是誰。

倒是走在前面的魏啟文受到了最多的關注。

韓羽見到他們,忙拍了拍一旁的女警察的手臂向他們這邊一指。

女警察抬頭看向走過來的男人,和在醫院初次見面相比沒什麼變化,看不出情緒。

她從警20年自認看人奇準。只是面對魏啟文,不管給予多少壓力他都神色自如,似乎慌張和緊張根本不存在於他的世界裡。

就像此時,天台上站著的是他曾經最信任的助手,他依然能這樣不慌不亂的緩步走來。

這樣的人,如果不做警察,那隻會成為最讓人毛骨悚然的罪犯。

魏啟文並沒有和女警察多說什麼,只問了句:“從哪裡上樓。”

女警察招呼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帶著魏啟文上樓,李苑跟在他身後說自己也要去。那是她的下屬,她的朋友。

兩個人坐電梯到了頂樓又改爬樓梯出到天台。

幾位消防員都向後退了幾步讓他倆上前。

楊靜穿著天藍色病號服雙腿懸空的坐在天台上,像一隻時刻就要隨風而逝的蝴蝶。見到魏啟文,她抓著欄杆站了起來,引得樓下一陣尖叫。

“我能過來嗎?”風太大,魏啟文不得不扯著嗓子衝她喊。

楊靜翻回欄杆裡面,雙眼瞪著一點頭示意他上前:“你總算出現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我乾的,你來恨我就好。但是不要想不開。”

“李苑,你過來。”楊靜不理會魏啟文微皺的眉頭,直盯著他身後才走上天台的李苑。

有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李苑緩慢地往前挪著步子。

她恐高,光是站在欄杆裡往外一看,就腿軟。不過楊靜是她的朋友,和楊靜的命比起來,這點恐懼她能克服。

等到她慢慢挪動到楊靜對面,忽然被楊靜拉住手臂反扣在懷裡。

脖子上傳來一陣涼意,她的目光往下看去,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楊靜!你想幹什麼!“魏啟文緊握著拳頭剋制著自己撲上去的衝動。

“對不起了。“楊靜輕聲在李苑耳邊小聲道歉,又冷笑著對上魏啟文要殺人的眼神,“是不是你殺的?”

“……”

“是不是你殺的! 你說啊。”楊靜整個人都劇烈顫抖了起來,匕首又貼近了些。

“他沒有死。你這個月不是還收到了他的信。”

“你騙我,孤兒院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我打聽過,他們說那裡面所有人都死了。都被你害死了。”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李苑感到後勁處有幾滴液體落下,那是靜姐的眼淚嗎?她原來也會奔潰也會痛苦啊。

“我沒騙你,你收到了他的信對不對!如果他死了,誰在給你寫信。”魏啟文急切地解釋,雙眼死死盯著她的匕首。

楊靜瞪大血紅的眼,用匕首指著魏啟文大喝:“都是你在冒充陳平騙我,你為了利用我就這樣騙我!就像你利用李苑獲取遺囑一樣。我們都是棋子。就是你殺了陳平,你這個殺人兇手。”

趁著她失控的瞬間,李苑用右手肘猛擊她的胳膊,匕首掉落的瞬間幾名消防員乘機衝上前按住楊靜。

魏啟文一把拉過李苑直抱在懷裡:“還好你沒事。”

推開他,李苑轉頭看向被制服住的楊靜。她雙眼憤恨得望著他們,那樣的眼神讓李苑想到電視裡看到的受害者家屬看向兇手的目光。

她說魏啟文殺了陳平。

陳平,這個名字她很熟悉,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也是她活到現在為數不多的遺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