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拳如捶,偶爾施展太極拳中‘搬攔捶’的招式,將乾屍頭顱打碎,一瞬間已奔出半射之地,更有十餘個乾屍死在他手。

只是這乾屍無窮無盡,死又復來,剛剛殺出的一條血路又登時被淹沒。

徐念略感疲乏,前方壓力漸大,更有幾次差點被那乾屍的虎牙咬中,衣服更是破爛不堪,渾身沾染著粘稠的血液。

繼續奔了半射之地,已漸感支撐不住。

“李兄!怎還不行動!”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呼喝在自己身前,但見李孤行揹著駱大狗在乾屍腦袋上閃轉騰挪。

那些乾屍行動靈敏,動作也是迅捷無比,稍有不甚便會被那無數乾屍的雙手拉下去,成為他們的腹中餐。

李孤行仗著藝高人膽大,竟在他們頭上飛馳自如,足尖一點便躍向前去,近乎是踩著他們剛抓到頭頂的手掌前行。

李孤行道:“學著我,躍上來!”

徐念心中暗自佩服,一抹笑容浮現面上,心道:“真有你的!”

他腹中存了一口氣,施展‘金剛不壞神功’同時雙膝微曲,提身一躍踏上乾屍頭顱,也同李孤行一樣,蜻蜓點水般向前奔行。

只是他自忖輕功並沒有李孤行那般厲害,仍舊不敢將‘金剛不壞神功’撤去,不免耽擱了些許速度。

前方乃是無比的炙熱,熱浪吹打面上,似乎要被蒸熟了一般。

李孤行仗著自身內力深厚,奮力前行,而徐念卻沒有這般深厚的內力,經熱力燻蒸,足下便不如初時般靈敏。

望著下方那一片又一片的屍潮,心中又生恐懼,一不小心,踏錯一步,半條身子摔跌下去!

“李兄,救我!!”

說話間,已有兩條血手抓住了他的右腿,眼見得那血盆大口中的虎牙便要落下,忽見一道白光當頭而斬,在一片凌厲的劍氣之中,那具乾屍頭顱瞬間化成血霧。

徐念眼疾手快,將東西穩穩接住,復又提起躍了上來,雙手略微抱拳,感激道:“多謝李兄。”

“且看路,摺扇還給你,保命要緊!”

徐念再沒說話,將一切心神都用在對付這無窮無盡的乾屍上。

三人不知又跑了多久,就在頭腦昏脹、雙足塞鉛、渾身炙熱到幾乎支撐不住的時候,在視線的盡頭赫然看到屍潮的邊界。

李孤行強振心神,大喝道:“徐念!咱們逃出去了!”

徐念抬眼一瞧,果不其然,心頭大為震顫。

心念一震之下,險些又被這些乾屍給拽了下去,白光閃過,摺扇銳利,橫掃出一片空擋,‘金剛不壞神功’大展,一招一式連貫圓潤,一步一步向前行進!

李孤行率先一步,踏出屍潮的包圍,但見兩個巨大石雕。

石雕古意盎然,乃是兩頭碩大無比的冢虎。

冢虎高昂著頭顱,雙眸凝視遠方,似開非開的嘴巴劍拔弩張,便似要將這些無窮無盡的乾屍生吞活剝一樣。

巨大的爪子踩著等身大小的兩具乾屍,也不知踩了多久,那兩具乾屍仍舊存活,或是懾於冢虎威嚴,雖然虎爪距離他們兩人尚有半寸,那兩具乾屍卻只能伏地嘶吼,動也不敢動。

細看這兩句乾屍,竟跟屍潮中的不大一樣,不禁渾身上下沒有那些乾屍那般乾癟,連血紅的黏液也沒有多少,更有一頭飄逸的長髮,嘴巴也沒有那般大,更沒有誇張的虎牙,身上骨頭也完好無損。

與其說他們是乾屍,倒不如更像是死了許久未曾腐敗的人。

李孤行渾身打了個寒顫,向後看向駱大狗,“你小孩子家還是別看了,免得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