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依舊,第三日仍是那副日月同天的景色,一連三天都是這般,不由得讓人心感壓抑,但更令人窒息的乃是老掌門的死。

唐家堡老掌門死在了自己親手教出的徒弟手裡,雖成就了唐三彩的名聲,卻令自己晚節不保。

在江湖人眼中,老掌門一代名宿卻教匯出這樣的弒師的逆徒,可以說是他畢生的汙點,少不了被江湖中人恥笑。

一夜之間,唐門彷彿清冷了許多,唐家堡門人斂了老掌門的屍體,緊鑼密鼓的佈置了靈堂。

唐家堡財力雄厚,弟子又頗有孝心,將渝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喪葬用品盡數買來,靈堂雖然佈置的倉促,卻不失體面。

老掌門敗的磊落,唐三彩贏得也算正大,唐家堡眾弟子心中雖對唐三彩抱有恨意卻不得不認他這個新任的掌門。

只是,那件大事迫在眉睫,卻不知新任掌門該如何決斷。

第二日一早,眾人在佈置完禮堂之後,紛紛來到新任掌門的門前跪了下來。

這一幕唐三彩早有料到,也是他最為頭疼的事情。

本以為老掌門身死可以讓這些密謀叛亂的人放棄謀逆的想法,卻終究連自己都無法置身事外。

他不由得嘆息一聲,仰望天空,“師父,您真是給徒弟出了個難題。”

便在此刻,唐蝶前來,見唐三彩門外跪了一排人,瞬間明白來意。

這些人仍舊做著功成名就的春秋大夢,想要靠著犯上作亂謀求金銀地位,眼見老掌門身死,群龍無首,便跑到新掌門的門前逼迫唐三彩帶領他們。

他頭腦聰明,口齒也伶俐,眼珠轉了轉便有了計策。

他佯裝自己也被功名利祿燻黑了心,頗廢了一番唇舌,將他們苦勸回去,說是獨留自己一人談談唐三彩的口風。

掌門更迭,新人勝舊人,以往老掌門的心腹已經不吃香了,唐蝶作為新掌門的心腹說的話可能比這些人加在一起還重。

這些人也不是傻子,略微思忖之後紛紛告辭,將此等大任交到了唐蝶的身上。

唐蝶略微整了整衣服,順手捋順頭髮,瞧著他們盡數走了,確保無一人偷聽這才進了房屋。

唐三彩一見唐蝶,如遇大赦,快步前來,拉著他的手道。

“師妹,這可如何是好?”

唐蝶也愁,更不知該如何辦了,經他調查,唐家堡本家之內上上下下百餘口人全都參與了反叛,唯獨他們兩個保持著清醒。

這些人早就被功名利祿燻黑了心,話語已然無用,甚至有言,若是新任掌門不能帶領他們,便廢了唐三彩,再尋一人繼任掌門。

當不當這掌門唐三彩倒是不看重,只是整個本家之人都是如此,又該如何令他們回心轉意。

唐三彩苦思冥想,忽而心頭髮狠,問向唐蝶,“不如,咱們將這些人盡數殺了!”

唐蝶一愣,連連後退,心中震顫不已,驚道:“唐家堡們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全殺了?”

唐三彩道:“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唐蝶低頭思忖,眉頭越鎖越深,他們似乎被逼到了絕境,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它辦法。

可是,唐家堡上上下下百餘口,自己跟唐三彩只有兩人,就算真將他們殺了,兩人又哪裡敵得過百人?

若用是下毒倒是可以將他們一舉放倒,可這裡不是別處,而是唐家堡,毒藥暗器誰人不懂,誰人不精,哪裡還有下毒的機會。

兩人正苦思之時,忽聽房梁之上一聲奸笑。

“小子,這事可包在老祖身上!”

只見一個禿頭禿眉,斜跨長刀的老者自房頂翻身而下,一躍落到兩人面前,匪氣悍然。

兩人如臨大敵,後撤兩步,擺開架勢。

“血刀老祖,你來此地作甚?”唐三彩狀著膽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