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見這一群官兵,駱大狗若有所思。

他體會到這其中的異常,那‘魑魅魍魎’和王嶽都是東廠的人,看來自萬友客棧海迎春失利之後,朝廷又擇新人對李孤行下手,且形勢比之以往更加嚴峻。

要都是這般樣子,恐怕接下來將永無寧日。

江湖中人尚且好辦,只比誰的拳頭硬,最起碼也可撒丫子走人。

但大明境內滿是官兵,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以逃過這些官兵的追捕。

他倒是想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是民不與官鬥,若非能夠結識位高權重之人,又哪裡能躲得了這些官兵?

腦中正思索間,眼見那些官兵圍了上來。

看這些官兵的裝束,倒跟以往不大一樣,乃是朝廷的精銳。

滿身銀甲迎光閃耀、手中長槍熠熠生寒,領隊之人騎著一匹極為神駿的高頭大馬,背上披一件血紅披風,迎風烈烈,氣氛肅殺!

這身行頭他倒是見過,心中暗道不好,嘀咕道:“莫不是惹上了邊軍!怎將他們給調過來了?”

那些官兵只有不到百人,然這百人卻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李孤行等人不禁心頭聳動。

倒是林謝表現的不慌不忙,淡然上前,問道:“諸位軍爺,可否行個方便?”

那為領隊的軍官手挺長槍直刺而來,距林謝喉頭半寸處停下,面目冷峻又帶著許多鄙夷。

“你這和尚也要做欽犯?”

林謝道了聲‘阿彌陀佛’,絲毫沒將這杆森森長槍放在眼中,神色極其淡然。

“小僧從未做過違法亂紀之事,為何會成為欽犯?難道朝廷沒有王法嗎?”

那軍官仰天一笑,於駿馬之上居高臨下,字句對林謝道:“對付你們這樣的亂民,我就是法!”

林謝雙掌合十,又誦了聲佛號低下頭去,轉瞬間,真氣鼓盪,雪白僧衣無風自動。

慕容淵欲攔林謝,生怕他跟這些軍官起什麼衝突,可李孤行卻一臉玩味的瞧著,面上甚至帶著淺淺的微笑,似是滿不在乎,攔住慕容淵道:“林大師可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他父林楓便是跟錯了人,被扣上了頂亂黨的帽子,以至於在永覺大師面前自刎謝罪。

林謝雖早已記不起父親模樣,但每每想起此事仍舊痛心不已,又豈能留下把柄給朝廷這些人口舌?

他再抬起頭來之時,兩眼已經變得血紅,乃是‘蕩心魄’的功夫,一一掃過眾多官兵面目,近百驍勇善戰的官兵瞬間被他功夫攝了心神,彼此之間互相打了起來。

李孤行走上前去,寬慰道:“林大師,這些官兵不講理的很,別想了。”

林謝苦笑一聲,看向李孤行,“當初你也是這般奉命行事?”

李孤行愣住,當初正是他闖入楓葉寺中,害得他父親自刎而死,不論有如何說辭,自己都逃不脫這罪過,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林謝道:“你看著眼睛。”

李孤行依言照做,兩眼對了上去,一瞬之間,失了心神,彷彿被從頭到腳扒光一般,赤條條的站在林謝面前,連心底最隱秘最不願被人瞧破的事情也被林謝看的清清楚楚。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林謝緩口道:“李施主,你倒是很坦然,多謝!”

他收了神通,李孤行那懸垂於空中的心也落到了地上,踏實了下來。

在這一炷香的功夫之中,那些官兵互相打的脫了力,攤在地上不斷喘息,有幾人甚至乾脆倒在地上睡著了。

胖阿姐一直悄眯眯的看著他們,心中好奇之心大起,蹦蹦跳跳走到林謝身前,圍著他轉起圈來。

“我滴個乖乖,你這弄的是撒子嘛?怎的看他們一眼就這樣嘞?”

林謝道:“阿姐施主,這是小僧的功夫,沒甚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