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打手將賭場中湊熱鬧的賭徒全部趕了出去,這是自他們自開店以來的頭一遭,足可見坊主對慕容淵的重視。

不論怎樣,這一次都令大三 元損了顏面,連挫賭師、賭尊,這份殊榮放在賭界也是少之又少。

連賭神和賭聖都沒有把握的人,也只有自己坊主親自出馬才能挽回些顏面。

慕容淵看向坊主,“莫非你也是個賭徒心態?不贏一局不想走?”

那坊主微微笑著,兩眼若有若無的打量著慕容淵,心中暗暗估計他的實力,瞄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眼神,將一雙精悍的眸子光華內斂。

“老夫本就是個賭徒,否則又怎會開這家賭坊?”

慕容淵笑而未答,腦海之中想到了自家弟弟那副熊樣。

賭徒之所以稱作賭徒,便是明知道前方是無比的深淵,依舊抱著翻盤的希望,毅然決然的走到賭桌之上,將自己錢袋、妻女甚至是生命交給賭坊。

就算鉅債纏身,性命堪憂,哪怕是瀕死垂危,只要剩最後一口氣,也要掙扎著爬向賭桌,賭他一手。

慕容淵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但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不免也沾染了一些賭徒的習氣。

他現在明白了自家弟弟一些行為,明白他為何會這般痴迷於賭坊,即便換做是自己,也對這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慾望所侵擾,所以慕容淵很願意繼賭下去,即便沒有理由。

而對於坊主來說,卻有一個必須要賭的理由,那便是大三 元的聲譽,斷不能葬送在這樣一個女子手中。

一個賭場,接連輸給這樣貌美且看起來不諳世事的富貴大小姐,若是傳揚出去,恐被江湖同道笑掉了大牙,今後還怎在江湖之中立足。

行有行規,在他們這一行裡,不允許賭輸。

否則也不會有賭尊、賭聖、賭神、坊主,這些賭場悍手。

慕容淵道:“既然沒有賭本便算不得賭博,這也是大三 元的規矩吧。”

坊主笑了笑,頗有玩味的瞧著慕容淵,他早就料到這件事,不論平時有多麼強的定力,但凡走到了賭桌之上,這人也就身不由己了。

“那姑娘便說說想要賭些什麼?”

慕容淵道:“我也不知......倒不如咱們就賭這間賭坊如何?你輸了便將這賭坊給我。”

坊主身子微微震了震,這大三 元可是他的心血,輸了這大三 元可比要了他性命還要難受。

他定了定心神,估忖著自己的賭術,問道:“既然姑娘要我這賭坊,那我也可挑姑娘的賭本,是嗎?”

“倒也符合規矩,你說說要我什麼吧。”

那坊主挺著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用一雙帶滿五光十色戒指的雙手在油光滿面的臉上擦了擦,又用那一對滿是精光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慕容淵。

思慮許久過後,才緩緩開口。

“雙手雙腳太過殘忍,我也不想姑娘就此以後變成了殘廢,賭命又不太符合咱倆的身份,倒不如姑娘就賭自己吧。”

慕容淵笑道:“仍舊是想將我賣到煙花之地去?”

坊主搖了搖頭,“我這賭坊中缺一名賭尊,你若輸了,便在我大三 元二樓常做,做我大三 元的賭尊,也很體面!”

“成交!”

慕容淵笑顏如花,同是賭自己的一生,坊主賭的是自己前半生的基業,慕容淵賭的是自己後半生的自由,公平的很。

“那咱們怎麼個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