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又看向那幾人面目,他們面色只是略微緩和,並未曾有何等反應。

這也難怪,公孫珠珠是普通弟子也好,是五代弟子也罷,也就是公孫春一句話的事。

貶與不貶,只是形式上的名稱罷了,於公孫珠珠絲毫未損,地位依舊超然,在分舵之中還是能橫著走。換言之,這懲罰來的太過輕鬆,甚至已算不得懲罰。

公孫春暗自掂量著,此刻李孤行在自己手裡,他還要指望汙衣派這些得力之人將李孤行‘洛神劍訣’逼問出來,更要防備其它武林中人覬覦李孤行。

“丐幫汙衣派之中必須是鐵板一塊,只有這樣才保萬全。”

想到此節,公孫春忽而板起面目,神色狠戾,心中下了極大決心。

“再將公孫珠珠趕出分舵,五年內不準踏足分舵半步!!”

這是公孫春能做到最大的讓步,以公孫春的年紀,再有五年便也退位讓賢了。

換而言之,公孫珠珠這輩子也只能做個丐幫的小弟子,對於旁人或許沒甚要緊,但對利慾薰心企圖繼任傳功長老之位的公孫珠珠來說,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此言一出,那些幾個頑固不服的人,面色果然好了起來,有些性子直爽的甚至直誇公孫春知錯能改、處事嚴明。

公孫珠珠猶如遭到雷擊,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他腦袋一片空白,心中那座靠山轟然倒塌,他心中引以為傲的身份也在公孫春的兩句話下蕩然無存,即便是自己的親姑姑,也會做到這般絕情。

一句話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一句話決定一個人的富貴,這便是丐幫傳功長老公孫春的力度。

公孫珠珠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出去的,待他到了船上將要出得洞庭湖時,忽而發現懷中多了一張字條,乃是公孫春塞給他的親筆信,上書幾個字,令公孫珠珠又起來希望。

“船家,調轉船頭,去丐幫總舵!”

做完這一切,公孫春又下了命令,傾盡汙衣派資財為李孤行和駱大狗做了一桌上好的飯菜。

李孤行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全吃了許多,全不管丐幫弟子饞的流口水的目光。

汙衣派平時吃飯靠人施捨,丐幫之中有些餐飯也盡是些清湯寡水,這些人幾年不吃葷腥,眼睜睜的看著李孤行拿著兩個碩大的雞腿塞進了嘴裡,這滋味可著實不好受。

酒足飯飽,李孤行有些內急,看看身旁的駱大狗,又看了看公孫春和眾多丐幫弟子的面色,大伸懶腰,打了個極響亮的飽嗝,懶洋洋道:“我要解手。”

公孫春一直怒目瞪著李孤行,因那駱大狗將自己最疼愛的侄女趕出分舵,這口氣只能算到李孤行的頭上,還哪裡有丁點好臉色。

“你一人去可不行,畢竟你有些本事。”

李孤行嗤笑著看著公孫春,心中好不鄙夷。

“且不說你們丐幫實力如何,就你們分舵,我還不是想留留想走走?你真以為一個駱大狗透露了我的訊息我就怕到乖乖的跟著你們?若不是老子有求於你,我早就跑了。”

他這說的也是實話,可聽著卻很刺耳,那公孫春對自家人謙虛是自家人的事,又怎能在外人面前墮了威風。

一聲令下,兩個有些年紀的乞丐閃到李孤行後面,做個手勢,“李少俠,請吧!”

眼角瞥見這兩個丐幫弟子各自掛著七個袋子,一人面目頗為熟悉,細細一想,此人不正是在大墓附近遇到的秦二?

李孤行暗暗笑道:“老熟人了,原來你不是淨衣派的!”

那秦二與孟彪的親侄子孟三義結金蘭,曾在李孤行於大墓之中偶遇蕭涵後圍攻過李孤行,還被李孤行扼住喉頭威脅過那個胖乞丐,倒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他本是靠著孟彪的關係才做到七袋弟子的位置,卻不知公孫春怎會傻到將他當做心腹。

秦二道:“廢什麼話,但非數典忘祖便來汙衣派,這才是我們丐幫的本色!”

他又向旁邊的人瞧了一眼,笑道:“看來這就是你們的大哥了,怎他也是七袋弟子?”

挑撥離間的事李孤行做的可順手,宋大、秦二、孟三本是結義兄弟,卻因秦二與孟三關係較好,使得秦二一躍升到了七袋弟子。那宋大本是他們大哥,資歷、武功、人脈都比秦二高出一大截,如今卻要跟他平起平坐,心中著實憋悶。

宋大瞪著李孤行,“你今來投奔丐幫,我便不為難你。但你與三弟之死脫不了干係,若有機會,還請領教閣下高招!”

李孤行笑笑,目光又看向秦二,“怎的?你不為你三弟報仇了?”

秦二稍稍躊躇,目光迴避,生怕看那宋大一眼,沉聲道:“一切聽憑大哥做主。”

李孤行聽得很是開心,這兩人關係微妙,怕不用自己拱火,便能自己打起來。

正要走時,忽而一人拍了桌子站了起來,向公孫春一抱拳,“這兩人去不得!老夫帶李少俠去!!”

他這一說,其它乞丐也附和了起來,這兩人乃孟彪親信人所共知,汙衣派的弟子又怎能讓淨衣派的尖細送人,只怕他們能將李孤行送到丐幫總舵中去。

公孫春托腮思忖,應道:“好!你且去吧,不要為難李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