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顧輕點頭顱,將手中筷子向桌子上一拍,“好!便應了你,天大的難事為兄給你辦!”

駱勇兩眼放光,現出希望,“哥哥當真?”

李四顧道:“自小到大我可曾騙過你?!”

駱勇又低下頭去,情緒失落,“可那王嫣柔年紀雖大,贖身的錢財卻是不少,足有黃金萬兩。這筆錢......”

萬兩黃金,有此等財帛足可富甲一方,常人別說見都未必見過,便是聽一聽也覺驚心動魄,誰知李四顧卻像說幾十兩銀子那般雲淡風輕,拍著胸脯保證,胸有成竹,“兄弟莫愁,都包在愚兄身上!”

駱勇提醒道:“哥哥,黃金萬兩,不是銅錢,你兩袖清風的哪裡有這多錢財?”

李四顧嘿嘿一笑,“借唄,愚兄在江湖之上還有些名聲,各門各派借點便成。”

“各門各派.......借點......”駱勇有些發懵,他這師兄平時說話不太靠譜,但辦事還算牢靠,也不知他這想法到底是真是假。

駱勇問道:“哥哥,這錢早晚要還的,萬兩黃金,給我賣了我也還不上。”

李四顧道:“怕什麼?我這臉面、我這身份去哪個門派不得要出個百八十兩黃金,多跑幾趟就有了。至於還錢嘛,名聲我不要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畢竟兄弟你娶媳婦比較重要。”

駱勇笑笑沒有搭話,只當李四顧在開玩笑。

誰知第二天,李四顧跟千總告了假,當真在江湖之中走了一遭,三月歸來之後,滿面笑容的拿著一沓銀票在駱勇面前炫耀著,“你瞧瞧,愚兄真將這萬兩黃金給借來了。”

駱勇大愣駐足,呆立許久,淚水忽從眼眶噴了出去,感激涕零。

這三個月他可沒少聽到李四顧的訊息,都說往日的北武林王落拓不行,竟上門借錢,丟人丟到了家。

細一聽,卻道李四顧色迷心竅,都說他有妻有子卻偏偏看上了教坊司的頭牌,豔動京城的王嫣柔,為她贖身這才借來了萬兩黃金。

駱勇婆娑著雙眼看著李四顧,嘴角囁嚅,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四顧道:“兄弟,你這就讓哥哥為難了。”

駱勇仍舊什麼話也沒說,撲到李四顧身邊,緊緊抱住!

那一夜,一人聲動江湖,一個北鎮撫司不出名的小旗官拿著黃金萬兩要替教坊司頭牌贖身。

在眾多達官顯貴、巨賈豪紳的驚歎中,駱勇雙手抱起王嫣柔,踏步出了教坊司的門。

也便在這一天,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兒,駱大狗。

“爹爹........”駱大狗夢中呼喚,十分可憐。

忽而,他的聲音變得驚恐,更帶著許多狠戾,“李孤行,你殺我父親,我要殺你報仇!”

天已大亮,駱大狗發了高燒,李孤行一干人等守在駱大狗床邊聽著他夢中大罵自己,心裡不是滋味。

蕭涵眉頭豎立,絕美的面容現出狠辣神色,質問道:“老李,你真將他的父親殺了?”

李孤行瞧了蕭涵一眼,低下了頭,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蕭涵急道:“你是預設了?!”

李孤行道:“這事難說的很......我也不知如何解釋。”

趙無錢打圓場道:“老李定不是那樣的人,蕭美人,你跟著老李的日子也不短了,他的為人你該相信。”

蕭涵道:“我是信,但得他親口說,這般支支吾吾算是怎麼一回事?”

李孤行並未說話沉默以對,卻見蕭涵揚起了手掌擺開架勢,似乎真要跟李孤行打上一架。

趙無錢趕忙攔住,“蕭美人,他不說定有苦衷,有些事也未必要說的那般明白不是?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吧。”

看在趙無錢的面子上,蕭涵忍了下來,丟下一句狠話,“若是今後我發現真是你殺了駱大狗的父親,我定將你人頭擰下來!!”

李孤行笑笑,仍舊沒有回應。

何賽子側頭,用右手擋住了嘴,悄聲問道:“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怎的這般兇悍,看似柔柔弱弱,話也不多,做事卻這般衝動。”

提起蕭涵,趙無錢不寒而慄,這女子沒則美,眼睛裡卻揉不得沙子,他偷偷瞧了一眼蕭涵,也小聲回道:“總之你別招惹她就好。”

李孤行默默的看著駱大狗,換了滿是血水毛巾,沾了冷水放在駱大狗的額頭上。

他嘆息一聲,“咱們要在此地多呆些時日了,怎麼也要等駱大狗養好身體再走。”

趙無錢道:“我去抓服藥給他,這樣好的快些,也少遭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