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大起,又豈是說停手便停手的,況且李孤行只會劍招於《洛神劍訣》的心法聞所未聞,又哪能停下。

倉促之間,那觀音長衣鼓盪,口中佛音大作,自身後飛出十餘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向李孤行阻去。

便在瞬息,那鬼面破了七八個,李孤行又使力道,卻在破第十二個鬼面的時候劍勢頹了下來,終被那觀音擋住。

海迎春看著眼前的一切呆若木雞,誰能想傳說之中的《洛神劍訣》竟有這般大的威力。

那觀音道:“不必打了。”

李孤行道:“怎的?你要殺我們的事就這麼算了?”

觀音身形一晃,光亮大增,光芒之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女子身影,女子細眉彎目,兩靨生花,唇上血色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卻偏偏生了一雙冷目,給人以清冷的感覺。

他一抬手,那些提著頭的屍體頓時燒了起來,化作一團飛灰。

李孤行揉了揉眼睛,愣了半天,出言問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女子冷道:“我自是人,這世界上又何來的鬼?”

“那這一切......”

“這一切都是幻術!”說著便在李孤行額頭一點,頓覺一股溫熱從額頭處散佈全身,暖熱過後,身體好似鬼壓床般動彈不得,猛一用力,不巧撞到了堅硬之物,後腦的傷口登時破裂,“哎呀,好疼!”

女子道:“疼就對了!”

環顧四周,那一座石棺安安靜靜的停在身後,身旁滿是箭矢,均被自己以百花掌的掌力震落在地,而石棺兩旁的銅獸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好似瞧著自己。

李孤行泛起了疑惑,“莫非我一直在這偏墓之中??那方才的一切都是什麼??難道經歷的那些生死時刻都是假的?”

他又看了看那女子,雖然清冷的令人窒息,但卻比方才見到的任何人都要真實的多。

忽而,他嗅到了一股臭氣,左右尋了一下,在石棺的另一邊海迎春仍舊昏迷著,身下全是屎尿,氣味燻人。

“方才那些都是幻覺嗎?”李孤行問道。

那女子似乎不愛說話,單單點了點頭。

李孤行想了一下,若這一切都是幻覺的話,也太過真實了些,他現在已經不敢相信身邊的一切,更不知哪個才是幻覺,哪個才是現實。

那女子看著一臉疑惑的李孤行伸手指了指兩旁的銅獸,開口言道:“這便是這大墓的機關,銅獸眼窩之中藏著四顆寶石,與南海鮫人油脂呼應,便可令人產生幻覺,我就是利用這一點對付你們的。”

“莫非這並非是偏墓,而是主墓?!”

那女子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都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設計這大墓的人的確廢了一番心思。

盜墓之人只知這是偏墓,為求寶藏斷然不會放棄尋找主墓的存在,從而深陷幻覺之中無法自拔,達到保護墓穴的目的。

而那些紙人也並非都是幻覺,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是那些被困在幻覺之中直至死亡的人。

只是連這女子也不知,這大墓之中另有玄機。

李孤行走到兩隻銅獸身前,探出頭去仔細觀察,果真在眼窩裡看到不一樣的光芒,在細一瞧頓覺頭暈腦脹天旋地轉,險些又暈了過去。

那女子咳嗽一聲,將李孤行喚醒,冰冷的表情讓李孤行倍感尷尬,當即笑了笑,言道:“對不住,一不小心......”

女子道:“既是舊相識,又是誤入此地我便饒恕你們的性命。”

李孤行拱了拱手,“多謝。不過在下有個疑問,你為何在此處,又為何說我們是舊相識??”

那女子本是個冰冷的性子,又在大墓之中生活許久,只有出墓採辦的時候才會與人說上幾句,更令人覺得冷若冰霜。李孤行問來問去,他又不得不回答,這才逐漸令她開了口。

“《洛神劍訣》與祖父頗有淵源,你乃是《洛神劍訣》的傳人,所以說咱們是舊相識。”

“《洛神劍訣》與你祖父頗有淵源??”

李孤行思索一會兒,也找不到個頭緒,《洛神劍訣》他只學了招式,且這招式也是其父李四顧傳給他的,而至於《洛神劍訣》從何處得來,又是誰人所創他卻絲毫不知。

都說《洛神劍訣》威力非常,可沒了心法的劍法就如同沒了柺杖的瘸子,幾沒什麼用,只有用強大內力才能將招式施展出幾分實力。

李孤行道:“敢問姑娘芳齡幾許,怎麼稱呼?”

女子道:“我叫蕭涵,比你大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