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堅定而又決絕的看著蝴蝶。語氣不容懷疑。讓人就是認定村民們都是因他而死。

無生門趙子龍,讓五十多戶人家在頃刻間墮入地獄的人,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血債血償。蝴蝶寧願子龍只是無名谷的主人,寧願只是救她的恩人。

“銀色的面具,亮色的長槍,還有這……”他取出面具,並不溫和的戴在臉上,顯得整個人異常的冷血,耀閃著雕刻狼圖騰的銀輝,“無生門的標記。”

“趙子龍!!!”

蹙著眉,咬著唇,蝴蝶彎身拾起地上靜躺的匕首,顫微著拔出只有冷寒的利刃,一道若如玄冰的光頓閃在眸前。

報仇,為全村的人報仇,用他的血祭奠這躺在土中的亡魂,趙子龍,你們無生門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就是災難。

——住手——

遠處,傳來一個喝止聲,在遠處出現了一個男人,隱隱地站在了幾十米開外的地方,朝著這邊走來。

蝴蝶和趙雲抬頭一看,雖然那人的距離較遠,但那身材和走路的步伐,讓蝴蝶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滄啷!”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蝴蝶捂著自己嘴,瞪大眼睛,然後搖著頭跑掉了。

來的人,正在關雲長。

也不知這雲長為何和孟德一行人掉隊,也不知他是如何找到這裡,只是剛看到這裡有個姑娘要舉刀刺向子龍。雲長趕來阻止,就碰到了。

而走進一看子龍的面具,雲長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你?你,你到底是誰?”到現在大家也分不出這人倒是是敵是友。

子龍緩緩的摘下自己的面具“常山,趙子龍!”

雲長點點頭,“孟德他們,我的那些個朋友還在神廟中捆著!”關羽有些焦急自己朋友的安危。

子龍擺了擺手“他們不會有事,放心。”

雲長見他這樣說,有些安心下來。這時他突的發現地上掉落著一個金燦燦的髮簪,雲長撿起,瞪大眼睛大喊“蝴蝶,蝴蝶在這裡?剛才那個姑娘是蝴蝶!”

子龍當然知道雲長就是蝴蝶孩子的父親,但是卻裝傻道“不知道。”

雲長跪在地上,手裡死死的握住髮簪“蝴蝶。。。”恨恨的說著,聲音中有著幾許無奈和哽咽。

蝴蝶自己跑回到無名谷中,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凌亂的思緒讓她一步也不想出屋。

正喝著山間泉水而泡的茶,卻聽見門外的婢女在小聲說“公子今日帶著一個男人回谷中了。”

另一個丫頭興奮的說“真的?也想公子那樣帥嘛?”

“哪有?不過長得倒是很男人,鬍子也很長,見了我們臉一直是紅紅的,嘻嘻,我有那麼好看嘛。”

“什麼?!”蝴蝶聽著門外的聊天聲,手中的茶杯微微一側,熱燙的水,忽地傾向桌几。

“哎呀!”燙的蝴蝶小聲喊了一下。

慌亂地放好茶杯,取出腰間的絲巾擦拭起來。鬍子很長臉紅的人?是雲長,絕對是他!可子龍為什麼要把他領回來?不,我不能讓他見到我,不能……而我,亦不能再見他,絕對不能……

“希望,我的直覺是錯誤……”蝴蝶心裡乞求著,又矛盾著。

於是這些日,蝴蝶的心總是那麼恍惚,多次踏到門檻的步,都因著莫名的躊躇而停止。放下,既然已準備放下,既然已經對生活無慾無求。為什麼還要追逐那個答案?無論是他,又或不是他,對自己而言,重要麼……

月上枝頭,蝴蝶躺在榻上正欲就寢,雖然知道即便在榻,闔眼而眠已是一種奢望,但覺,終是要睡,就好比路,總是要走。

子龍居然留雲長在這谷中住下了,不時的二人之間還切磋著武藝,這倒是讓雲長的武功進步神速。

綠葉沙作,紅花瓣落,塵土捲揚,身後一陣狂風席掃而來。睫半落,青龍偃月已出鞘,一道綠風旋身而上。離地不過四尺,銀色槍芒已如扇而劃,灼目寒光從天而落,綠風俯身下衝,刀尖觸槍微彎,刃直而取,朝後騰躍翻身退去。銀槍緊追不捨,白靴如影而隨,幻實難捕。刀如蝶,舞花弄瓣,繞銀槍;槍如蛇,揮虹劃弧,挑冰綢。

“叮……”

一聲輕響,俊眸驀地尋聲而去,雲長手中大刀突而停滯,銀槍之尖趁勢而挑。白影已朝聲響之處追逐而去,身後之危蕩然不顧。

“等等……”

話未完,雲長已單膝跪地,綠色衣襟已被子龍的冰冷長槍直抵胸口。

“若是戰場上,我早已取你性命!”

撤槍背身,勝雪白衣隨風而揚,子龍薄唇間慍怒道。

“我知道……”雲長淡然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