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當初被奶孃養了不到一年,就送了人。這家人之所以會收養她,並不是家裡多有錢。而是把她養到五歲,就賣到這裡來上工。

剛才那個令人噁心的丁哥,是個變態。在陳家人沒來找原主前,她一邊在這個廠子裡上工,一邊還充當著那個男人的玩物。

原主被他打的,一隻耳朵是失聰的。

按著原主前世的記憶,噩夢應當就是在這幾天裡發生的。因為這個叫丁哥的工頭,剛玩死了一個小女工。正在找尋下一個目標。

帶著徐可可的女人叫素英,推了她一把。徐可可看了眼前面,女工們正從屋外冰涼的石臺上,按著順序取下一個鐵飯盒,然後排著隊過去接水。

原主的記憶裡,這裡早上是沒有早飯的,她們排隊接的是井裡壓上來的水。又冰又涼,這水隨便她們處理,可以喝也可以洗漱。

之所以限制她們用水,除了從井裡打水耽誤時間,最關鍵就是怕她們,喝多了水上廁所耽誤幹活的時間。

前面女工接滿一飯盒,就走到旁邊的棚子裡。那裡有個身材高瘦的女工,端著一個臉盆,所有人經過時,都要往裡面倒一些,差不多要倒三分之一左右。

離不遠的板凳上,肥胖的女人翹著腿。她身邊圍了三、四個女人。她們有的給她捶腿,有的給她捏肩。還有一個陪在旁邊和她說著話。

原主的記憶裡,胖女人叫招娣,那臉盆裡的水是給招娣洗臉用的。仗著比一般女工有力氣,又爭強好鬥,她是這群女工裡的霸王。

小到,早上這微不足道的洗臉水,到中午的飯,包括替她幹活,這個女人只要能佔到的便宜,她都要佔。

女工不光要受管她們的工頭的打罵,還要被她欺負。

這裡的工頭都知道這事,但是沒人來管,因為這女人兇殘起來,工頭也要讓她幾分。時間久了,她成了工頭們的幫兇。

輪到徐可可了, 徐可可正要學前面人的樣子,把茶缸裡接的水倒進去時。招娣在那邊懶洋洋的抬了抬手,

“她的不用了,以後她的都不用了。”

說完這話,她衝旁邊女人挑眉笑了笑。那女人顯然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跟著她一起,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水很冰,徐可可小口喝了點。雖然是春天,還是凍的她打了個哆嗦。

素英已經跟了過來,“你傻了,剛打的就喝。”

素英帶她到了車間,把水放到陽光能照到的窗前。看著太陽照射下,空氣中瀰漫的細小粉塵。

徐可可安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一個小男孩從她面前走過。他只有五歲,他叫雲生。是她們住的那屋裡,叫惠芳的女工在這裡面生的。

這個孩子不是她丈夫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所以工頭沒讓她把孩子送出去,允許她把孩子放在裡面養著。

這個孩子是和她一起作工的,他們倆要把繭投入沸水盆裡攪動,再取出,篩除雜質。

看著盆裡蓄滿的熱水,太小手上或許沒什麼力氣,但是太小有個好處,別人不會認為你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