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文豔王奉命回故里 女學士思親入仙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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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玉芝道:“《禮記》有人用過,要罰一杯。”若花道:“這又奇了!剛才我看單子,無論正令旁令,並無‘禮記’二字。為何有人用過?只怕玉兒寫錯了。”玉芝把單子取來一看,只見
“齊莊中正”之上寫著
“中庸”二字,這才明白,道:“原來是我未報《禮記》,報了《中庸》,無怪姐姐忽略過了。”題花道:“如今看著雖算重了一部,安知後世不將《中庸》另分一部哩。好在旁令所飛之書甚多,也補得過了。”蘭言道:“我只喜起初是若花姐姐出令,誰知鬧來鬧去,還是若花姐姐收令,如此湊巧,這才算得有始有終哩。”眾人因天色不早,當即出席,再三致謝而散。
次日,蔣、董、掌、呂四家小姐彼此知會,都稟知父親,就借卞府邀請眾才女聚了一日。
閨臣、若花同史幽探諸人也借凝翠館還席。接著大家又替若花、蘭音、紅紅、亭亭分著餞行。
一連聚了幾天。那
“長安送別圖”詩詞竟有數千首,恰恰抄成四本,極盡一時之盛。登時四處轟傳,連太后、公主也都賦詩頒賜。
這日欽限已到,若花同蘭音、紅紅、亭亭前去叩別老師。方才回寓,禮部早有官員把敕命齎來,並催急速起身,以便覆旨。
四人忙備香案接了御旨,上朝叩謝。適值國舅也因接了敕命上朝謝恩,一同回到紅文館。
那九十六位才女也都會齊等候送行。眾人因國舅雖系男裝,並非男子,都來相見。
閨臣預備酒飯。大家都是戀戀不捨,略略坐了一坐,當即出席。國舅家人已將三輛飛車陸續搭放院中,都向西方按次擺了。
眾人看時,那車只有半人之高,長不滿四尺,寬約二尺有餘;系用柳木如窗欞式做成,極其輕巧;周圍俱用鮫縮為幔;車內四面安著指南針;車後拖一小木如船柁一般;車下盡是銅輪,大小不等,有大如面盆的,有小如酒杯的,橫豎排列,約有數百之多,雖都如同紙薄,卻極堅剛。
當時議定:國舅、若花坐前車,紅紅、亭亭坐中車,蘭音與僕人坐後車。
國舅把鑰匙付給僕人,又取三把鑰匙遞給紅紅道:“一是起匙,一是行匙,一是落匙,上面都有名目,用時不可惜誤。如要車頭向左,將柁朝右推去;向右,朝左推去:緊隨我車。自無舛錯。車之正面有一鮫綃小帆,如遇順鳳,將小帆扯起,尤其迅速。”並引紅紅、亭亭將車內如何運動鑰匙之處交代明白,道聲慢在,輕輕上了前面飛車。
僕人上了後車。國舅道:“就請賢甥同二位學士及早登車,以便趲路。”若花、蘭音,紅紅、亭亭望著眾才女下覺一陣心酸,那眼淚那裡忍得住,如雨點一般直朝下滾,個個哽咽不止;眾人無不滴淚,亭亭向閨臣位逍:“前寄家書,不知何時方到。賢妹回到嶺南,千萬丁囑我母不可焦心。俟到彼國,自必即託若花妹妹遣人伴我前來迎接;設或此去不能安身,亦必得夜仍回嶺南。我無著己之親,只得寡母一人,今忽遠隔外洋,不能侍奉,惟望妹妹俯念當日結拜之情,替我早晚照應,善為排解,使無倚閭之望,永感不忘。妹妹!你今受我一拜!”不覺放聲大哭,跪了下去,只管磕頭道:“妹妹!你同我不啻嫡親手足,這個千斤擔子要放在你身上了!”霎時哭倒在地。
閨臣正因姊妹離別傷感,適聽亭亭囑託堂上甘旨,猛然想起父親流落天涯之苦,跪在地下,也是大放悲聲,同亭亭抱頭慟哭。
眾人看著,無不心酸。國舅在車內催了數遍。婉如、小春一面哭著,把亭亭、閨臣攙起。
亭亭哭的如醉如痴,暈過幾次。禮部官員又差人前米相催。亭亭那裡捨得上車,只管望著閨臣慟哭。
多九公惟恐誤了欽限,暗暗分付眾丫環,硬把亭亭攙著,同紅紅上了當中飛車。
若花、蘭音也只得含悲上車。國舅同紅紅、僕人鬱將鑰匙上了,運動機關,只見那些銅輪,橫的豎的,莫不一齊亂動:有如磨盤的,有如轆轤的,好象風車一般,個個旋轉起來。
轉眼間離地數尺,直朝上升,約有十餘丈高,直向兩方去了。大家望眼連天,悽然各散。
隔了幾日,紅文館眾才女紛紛請假回籍,閨臣仍同林婉如、秦小春、田鳳翾、洛紅蕖、廉錦楓、宋良箴、顏紫綃姊妹八人同回嶺南;餘麗蓉、司徒嫵兒同林書香、陽墨香、崔小鶯也回淮南;尹紅萸、魏紫櫻、薛蘅香、姚芷馨各自回家;其餘眾才女也就四散。
陰若花乘了飛車,自從長安起身,沿途因遇逆風,走了十餘日才到本國。
那知女兒國王因次子之變,受了驚恐,又因思想若花,竟至一病不起,及至若花趕到,業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