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蹲坐在石頭上,剛才的事情令他一頭霧水,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發起了火,自己難道做錯了什麼,他努力的回憶剛才的一切,從斛萬山話裡的意思大概是不准他修煉剛才的功法。

“還真是邪門,看來以後還是要去一趟東霞山,打聽打聽關於這門功法的秘密才行。”

月光一如既往的灑向地面,江楓從屁股底下把漆黑木盒取了出來,還好剛才沒有被發現,不然這東西一準被搶。江楓盪開衣袖繼續潛坐,藉助之前的挫敗,他選擇繼續淬鍊手臂上的筋脈,放棄了強行淬鍊第三條筋脈,也許是境界不夠,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江楓現在無法淬鍊出更多的筋脈。

銀灰色的月光一絲一粒的進入江楓體內,再經過青雷玄甲術的淬鍊祛除雜質,銀灰色的光芒暗淡了許多,經過三次淬鍊後的銀灰色月光化作一縷透明絲線在筋脈內遊走,周圍出現了像波紋一樣的曲線,筋脈跟著曲線一起扭動著,江楓只覺得手臂在抽筋,身體像是被緊緊拉住的弓弦,骨頭開始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折斷。

江楓咬著牙,口水直流,這樣的疼痛感已經是第十七次,一次比一次劇烈,痛的他都已經開始麻木了,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雙眼木訥空洞無神,就像一個木偶似的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江楓自言自語道:“看來兩根已經是極限。”

經過無數次的淬鍊,江楓開始嘗試用兩根透明細線同時淬鍊筋脈,只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同時嘗試用兩根透明絲線淬鍊筋脈,僅僅只用了半個呼息的時間,便疼的江楓堅持不住,最後不得不選擇放棄,清晰的疼痛感令他痛不欲生,彷彿那根筋立馬就要被扯斷。

江楓的目光突然落在遠處的山峰之上,忽然想起了秦珧琅的那句話,她的目標是一劍蕩平一座山,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努力的過程,他靜靜的坐著,想起了那一日,雖然救下了師姐,卻也給蕭家帶去了滅頂之災,倘若雲福老組親自出手,倘若沒有斛萬山的幫助,他早已經化作塵土。

他試著忘記疼痛,輕輕的把第二根透明絲線注入筋脈,手臂上立刻青筋暴起,有兩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著筋脈,耳邊不停的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手臂上的毛孔已經開始滲出點點血絲,此刻的斛萬山正盤坐在一張床榻之上,突然,手臂傳來一陣酥麻感,也沒太在意,便繼續閉著眼睛打坐修煉。

“忘記疼痛,不能被疼痛控制。”

江楓打算用意志去抵消內心的懼怕,清晰的疼痛感一直在讓他停止修了,只要停下來就會好很多,這些只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具備的,而他想要打破兩者之間的平衡,想要用自身的意志控制身體,從而驅散淬鍊筋脈帶來的疼痛感。

兩者僵持不下,他癱坐在石頭上,瘋狂的喘息著大氣,那一刻,他的手臂在顫抖,手臂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強行下去,結果可想而知。淬鍊了左臂上的筋脈,下一步,江楓接著開始淬鍊右臂上的筋脈。

當月光散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

江楓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趴在石頭上,手臂還在不停的顫抖著,這時候有七八名身穿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朝這邊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名少年模樣,身穿一身白色長袍。

白袍少年對著七八名藍袍弟子開口命令道:“給我搜,一定要把那個賤貨找出來,竟敢戲耍本少門主。”

江楓正要起身離開,卻被一名藍袍弟子給叫住了。

藍袍弟子詢問道:“你是幹什麼的,在後山鬼鬼祟祟,意欲何為,難不成和偷襲少門主的賊子是同夥。”

江楓抬起頭看了一圈,發現黃寶忠也在其中,只不過這一次並沒有主動打招呼,而是跟在白袍少年的身後,唯唯諾諾的站著。當他的目光與白袍少年撞在一起時,嘴角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道:“好巧不巧,我道是誰這麼大的排場,原來是少門主大駕光臨,不知道是在在我嗎。”

現在的江楓手臂仍然有些顫抖,但是渾身上下充滿了精力,正好想找幾個人練練手,看看最近一段時間修煉的效果,秦賢卻主動送上門來了,江楓看著七八名藍袍弟子,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秦賢身上,冷冷哼道:“是你一個人上,還是一起上。”

江楓抬起微微顫抖的手臂,食指向後彎曲,做了一個十分鄙視的動作。

秦賢看著江楓說道:“你是何人,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這時候,黃寶忠上前小聲稟報道:“少門主,他也是秦家弟子,好像叫秦州,不知道少門主在秦家有沒有見過他。”

經過黃寶忠的提醒,秦賢宛如突然醒悟了一番,手指著江楓隨口說道:“有這麼一個人,想不到你小子也到了淬體三重,本少在尚未凝聚真氣,今日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子,大概有這麼高。”

秦賢一邊說一邊比劃,結果,江楓聽完以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除非你能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秦賢冷哼一聲,向前走了兩步,對著江楓淡淡的說道:“秦州,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妹妹,怎麼,讓你妹妹一個人呆在家裡,多危險。”

話音剛落,秦賢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八米遠,沒有人看見江楓出過手,兩人似乎靜止不動,半個呼息後,秦賢的身體宛如一塊石頭被拋飛了出去,與十八米遠的一個樹幹撞在一起,接著便是一口鮮血噴灑了出來。

黃寶忠急忙跑了過去,叫道:“少門主。”

只見秦賢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整個人就這樣載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黃寶忠一屁股坐在地上,周身冷汗直冒,冰冷的說道:“少門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