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既不說話也不笑,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二叔,身上寬大的黑袍攏著佝僂的身子,胳膊微微彎曲,正抵在二叔的腰間。

小風箏心中甚是疑惑,二叔以往都不喜歡熱鬧,就算偶爾款待好友也不會來這種喧鬧的酒樓,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還有他面前的那個人,怎麼看都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脫口叫道:“二叔……”

林向東心中一怔,突然覺察不對,閃電般的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別喊!”

只可惜為時已晚,剛一動作,二叔和對面那人便已經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當程瑞山目光落向二人時,神情不禁一愣,眼神中充滿怪異,微微朝林向東使了個眼色,不再看他。

林向東心領神會,一看情況不對,馬上起身抓著小風箏的胳膊就要走,可剛一動作,就覺一個尖銳的東西頂到了自己腰間,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動,捅死你!”

林向東心頓時一沉,同時也一陣惱怒。若是擱在平時,以他身體的感官系統有人這樣靠過來,他肯定會第一個察覺到。但是眼下酒樓裡的食客實在太多了,接踵摩肩,喧鬧無比,根本聽不清楚。

也沒回頭,眼角餘光一掃,左右還有身後,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正揹著手站在小風箏身後。

小風箏直到此時才發覺情形不對,開口正要叫,林向東手疾眼快的朝她抬手,噓了一下,低喝道:“閉嘴!”

身後那人一聲輕笑,冷聲說:“小子,夠機靈啊,很好。”

林向東心中惱怒,強忍著趁他說話的間隙,下掉頂在腰間的匕首的衝動,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手臂。

二叔和對面那個怪異男子,兩個人仍然一言不發的在相面。人來人往的酒樓裡,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

好一會,一個青衣漢子匆匆走了過來,在銅面男耳邊低聲說:“五樓。”

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二叔在前,林向東和小風箏在後,一行人悄然走向樓梯,慢慢上了五樓。

走到五樓樓梯口,樓道里站著幾個手持寶劍的青衣男子,見幾人上來,先後在二叔和林向東身上摸索片刻。

林向東張開手臂見那人從二叔靴子裡搜出兩把短刃扔到一旁,說了一句:“得罪了,裡面請。”

二叔似乎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小風箏和林向東二人,往日那張和藹慈祥的臉已經緊張到微微發白。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林向東等人沿著樓道往裡走,直到最裡面的一間房,那手下輕叩房門幾下,恭敬道:“公子,人請來了。”

走進房間,裡面古樸雅緻,空曠的屋子只有一個人負手站立窗前,饒有興趣的欣賞窗外的湖光春色。

聽到開門聲這人才回過頭來,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瘦,面如冠玉,英俊瀟灑,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