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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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餓狼般的一擁而上,一人摟著一個姑娘,闕德更是左右開弓,想來個一龍二鳳。
林向東雖被兩個小妞撩撥幾下,欲.火漸有點燃之勢,但也終究不至於精.蟲上腦,更何況他明知道這群王八蛋想害他,更是不敢輕輕敵。
因此剋制自己,推辭道:“三爺盛情款待,好意小弟心領了,你們先玩著,我在這兒喝口茶等會。”
洪三不禁一愣,詫異的望著他,距離成功就差一步了,這小子怎麼突然清醒了?
難道是藥勁過去了?不可能啊,自己親自試過,沒個三四次根本下不來床。
當即開口道:“別啊,哪有我們逍遙快活,讓兄弟坐這乾等的道理,怎麼說也不合適啊!林兄弟,你跟老哥說實話,是不是壓根就沒瞧上這兩個庸脂俗粉。沒關係,哥哥這玉春樓的姑娘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不喜歡咱可以換。”
洪三明顯急了,不等林向東回話,指著旁邊兩個窯姐,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發騷,連個男人都伺候不了,趕緊滾出去,看看曼兒姑娘好了沒有?“
兩個窯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顫顫巍巍的起身,趕忙低著頭退了出去。
洪三隨即換成笑臉,道:“兄弟別介意,我就這急脾氣,不是衝你。這些婊子就是賤,平日不打罵些實在不聽話。這幾日玉春樓正好請來一位妙人,聽說是青寧州府的花魁,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最為難得的是這小妞還是個清倌人,讓她出來給咱們唱小曲助助興如何?”
妓院裡的花魁?天人之姿?林向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估計那女的就是媚娘那小賤人特意尋來對付他的美人吧?
洪三見他笑的很詭異,以為林向東動心了,嘿笑道:“怎麼樣?這花魁可不是一般人能見的,兄弟今日也算來著了,咱們請出來瞧瞧?”
林向東嘿嘿一笑,道:“好啊,小弟還真想看看花魁長什麼樣?只是不知道和花魁睡一晚上,大概要多少銀子?”
洪三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那女子可是媚娘尋遍了整個青寧州府才找來的妙人,長什麼模樣連他都沒見過,到了林向東嘴裡竟說的跟普通窯姐差不多,這小子也太他孃的粗俗了!
“兄弟果真奇人也,實話說了吧,有銀子你也睡不著,人家雖是個清倌人,但只賣藝不賣身,而且眼光高的很,別說咱們青崖城這種小地方,就連青寧州府,每日見過的青年才俊都不計其數,更別談睡覺了。”
林向東知道這廝這麼說,多半是在吊胃口,一臉不屑道:“三爺,不瞞您說,兄弟我最煩的就是這些花魁,說好聽點叫花魁,說難聽點還不就是個高階窯姐,什麼狗屁花魁草魁的,再漂亮也頂多是個屁用。青樓是什麼地方啊?那是咱們男人消遣娛樂之所,既然來了這種地方那就是賠笑、陪酒、陪.睡的皮肉買賣。只賣藝不賣身還不如去門口擺攤賣唱去得了。”
這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好鳥,對這些粗口沒什麼忌諱,聽完甚至覺得很有道理,頓時鬨堂大笑起來。
洪三一臉尷尬,本想吊一吊這小子的胃口,沒想到這廝居然把花魁說的如此不堪,訕訕笑道:“林兄弟,看不出你還有如此感慨,怎麼,以前也喜歡逛窯子?”
“沒沒,就是這種花魁的話本聽多了,有些麻木。”林向東笑了笑,道:“三爺,承蒙一番好意,只是小弟對花魁著實沒興致,時候不早了,還是改日再來拜訪吧。”說著起身示意兩個手下趕緊走。
洪三站在一旁乾著急,有心上前一把將他按住,可又怕這小子一身的金剛不壞把他打死,心裡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闕德這小子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被人架著,剛走到門口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房間內嘈雜的聲音隨之停了下來。
“是曼兒姑娘!”洪三神情一震,頓時舒了一口氣,連忙拉住林向東的胳膊,道:“林兄弟啊,來都來了,也不急於一時嘛,先聽聽曼兒姑娘的妙音如何?”
說話間,房門悄無聲息的開啟,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優美的琴聲。
琴聲悠揚,猶如天籟由遠及近從門外緩緩而進,初時聲響尚輕,好似山中清泉涓涓細流,逐漸音律盎然,慢慢變得緊湊起來,如同那夏日的急風驟雨密密麻麻。
細細聆聽,那琴聲彷彿還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不覺沉醉其中。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彷彿訴說著對愛人的思念和心中的無限傷感,輕柔溫婉,將詩中的幽怨和悵然都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是唐代著名詩人杜牧的《贈別二首》,杜牧一生風流自賞,問柳尋花,他的幾首有名絕句,大多出自青樓歌姬的歌詠,尤其是《贈別二首》和《張好好詩》在當今青樓的傳唱度很高,絲毫不亞於後世的柳永柳三變。
這首“贈別”是他在揚州幕僚失意時寫給一位相好的揚州歌妓的,其中“十三餘”則是女子的芳齡,若放在現在都夠判刑了。
這首詩從顧漫兒的口中唱出來,配上琴音相合,不禁讓人意尤攜攜,似有說不出的愁怨,把詩中的思念和感嘆展現得淋漓盡致。
房間內原本嘈雜吵鬧變得安靜之極,顧曼兒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每層回味過來。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門外,臉上滿是仰慕,再回頭看闕德這小子,更是不堪,口水滴滴嗒嗒的落下來,十足的豬哥模樣。
就連那身邊陪酒的幾個窯姐,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她們身份卑微如浮萍草芥,但終究是女人,又有誰不想擁有一位如杜牧般痴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