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十萬分的謹慎,馮仕炎一頭鑽進了這一方無盡的蒼莽……

此時的他,無疑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來的謹慎。

因為他深知,越是未知,越要保持一顆敬畏之心,這也是對於自己生命的一種負責。

他還是儘量選擇沿著蜿蜒的河道向前行進。

雖然入林之後,伴隨著周邊蔓生的植物,河道也開始急劇的變窄,但是,行進在被水流沖刷形成的沙碩地面上,發出的聲響,顯然也將輕上不少。

當然,這一路上,他也沒有忘記對食物進行持續性的補充,包括沿途看到的一些可食用的果子等等,生火亦是謹小慎微,生怕有一個不小心,就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正因如此,儘管馮仕炎的補給照先前看,似是豐富了不少,但過的卻好像是越發的狼狽了。

……

尤其是生火。

由於始終沒有找到一處安全的庇護所,這成了馮仕炎最顧忌的一件事。每每入夜之後,都是他最為煎熬的時刻。

在這個幽暗的叢林裡,他根本不敢入睡,更不用說囫圇覺了。他只能趁著天即將亮的時候,稍微眯縫一會兒,醒來再抓緊時間趕路。

因為在入夜的叢林裡,一片漆黑,他根本不敢做大幅的移動,也不敢有一絲心神的放鬆。

馮仕炎真正的感受到荒野求生的最大的煎熬,尤其是孤單,就像一條無形的巨蟒纏身,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快要窒息了。

他想要找個人說說話,但又不敢高聲吶喊,生怕引來不必要的變故,他只能喃喃的自言自語,每時每刻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崩潰。

不止一次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他根本看不到這條路,盡頭究竟在哪裡?

漸漸的,時間開始被他所忽略了,他甚至無法記起,這已是他入林的多少天,步履沉重,整個人就好似行屍走肉那般。

林間的任何喧囂,都不能引發他任何的波動。

雖然潛意識裡他可以明確的感知到,那未知的動靜的頻次已經越來越低,引發的騷動也是越來越小,它與自己的距離似乎也已經越來越近。

此時,唯一支撐他的念頭,就是將這個未知的謎團一探究竟。

無比悲觀的他甚至覺得,即便那裡存在著極度的風險,但如果可以死個明白,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就這樣,拖著沉重的步伐,馮仕炎步履艱難的行進在密林之中,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

恍然間,一片開闊突然出現在了馮仕炎的眼前。他原本渙散的神情,也因這突現眼前的豁然開朗,頓時集中了起來。

放眼望去,馮仕炎可以明顯的看到,那些在林間叢生的細小灌木,盡皆像遭受了巨力的衝擊般左右倒伏。

地面上,叢生的雜草,也像是曾經遭受過踐踏一般,七零八落的歪倒著。

而這裡,興許就是他前邊聽到林間喧囂的事發地點之一。

馮仕炎趕忙向前,試圖將所有的一切,看個真切。

直到走近之後他才發現,不僅僅是前面看到的灌木雜草,就連這片空地中央仍舊挺立著的幾棵巨木,也沒有在衝突發生時獨善其身。

其中的一棵,身上明顯有經受過刀斧的鑿擊而形成的痕跡,銳利的切口令人不寒而慄;而另外的幾棵樹則像是遭受到了鈍器的敲擊,形成了不自然的內凹,時不時還有透明的汁液冉冉的沁出……

“到底發生了什麼?”

馮仕炎喃喃道,環顧著四周,他開始有些驚疑不定。

突然,他的視線撇一處極易被人忽略的死角,有一抹不自然的暗紅。

這頓時引起了他的警覺。

待走至跟前,他才發現,這赫然是一抹已經徹底乾透了的血跡。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抹鮮血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沉重的暗紅色,由於是凝結在一旁樹木的背陰處,與周圍昏黃的環境混在一起,倘若不細心探查的話,確是容易被人忽略。

只是,在如此劇烈的動盪之下,為何只留下了那麼一星半點不自然的血跡,顯然又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