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一鳴,你就算那個給我遞神秘舉報信的幕後人。”

景翊懶懶散散的話語,平平淡淡的語調,卻讓大堂內再次一靜。

滿室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張晴天緩緩看向段一鳴,又移開眼,神色微微恍惚。他,永遠都是那個心思細膩,思維嚴密的師兄。是呀,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真相,發現了觀音縣被商州府當替罪羊。像那三年一樣,把所有風雨都替她遮擋。

三班衙役目瞪口呆地看著段一鳴,眸底都閃著迷茫不解,今天接收到的資訊太多太震撼,此刻覺得腦子似乎有些不太夠用。衙役們默默在心裡整理了半天,才好像終於大概理清了怎麼回事。

一開始,聽了郝大人的審案,他們以為段一鳴真的和商州府勾結殘害百姓。那一刻,三觀轟然倒塌,信仰崩潰。段大人,在他們心中,那可是神一樣的存在。

那一刻,他們崩潰痛哭,為被害的那些父老鄉親,為他們心中的信仰......

可這剛才劇情又反轉了,從郝大人的敘述來看,段大人不僅沒有和那些狗官勾結,還隻身入虎穴,臥底商州,隨後又很沉得住氣地等待時機,並想辦法給睿王殿下投了舉報信,引皇子來商州查探......

段大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把商州的事徹底解決。

段大人,不僅要救謝大人,還要救商州萬千的父老鄉親。

衙役們再一次痛哭,這一次,不是為心中信仰崩塌而哭,是為心中那信仰又回來了而哭。

哭著哭著,又默默掃了郝瑟幾眼。

哎,這些大人審案,為啥不一次直接把真相說出來,反正他們大老粗,是不太懂這些的。

衙役們視線又從謝晴天身上滑過,最後落到段一鳴身上。

那剛乾掉淚水的眼眶,又開始紅了。

雖然那個,男人愛男人他們有些接受無能,可是.......好感動啊。

嗚嗚嗚,衙役們第三次哭得稀里嘩啦。

看著衙役們猛吸鼻涕的樣子,郝瑟眼角抽了抽,看向段一鳴:“段大人,是這樣嗎?”

段一鳴突然笑了一下,道:“終究還是,被殿下發現了。”

景翊笑:“不僅那個給本王遞神秘舉報信的人是你,還有那個在客棧給本王留神秘紙條,引導我們注意段一鳴的人,以及送水果,引導我們去王家村和注意王家村後山的神秘人,統統都是你。”

段一鳴沉默。

“是啊,段一鳴,你深知商州官/場黑暗,多番考慮後,你選擇了睿王。你想辦法給睿王殿下送了神秘信,告訴他觀音縣有秘密,想把他引來觀音縣。等他來了後,你又刻意把我們的視線引到你的身上。”郝瑟心裡微微讚歎。

“你做這一切,兩個目的。其一,讓睿王來商州,來觀音縣,發現難民背後的殘酷真相。其二 ......"

郝瑟頓了一下,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看謝晴天,才道:"其二,你想把所有視線轉移到你身上,讓我們忽略掉謝晴天。”

謝晴天手指摳進青石地板的縫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