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詭異寧靜。

自認為跟著殿下已經身經百戰,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臉色的夏風,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這群詐屍的衙役。

一雙好看的單眼皮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確定沒看花眼後,發出一聲有些淒厲悲催的呼叫:

“詐屍了!”

這群衙役,根本不可能是這群專業殺手的對手,他們趕來時候,這群衙役已經倒下了。按照殺手的尿性,肯定是不留活口的。

那現在這詭異的場面,是咋回事?

忽然就想起那一日,秀兒給他說的鬼故事。

“夏風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

英明神武的夏風,血氣方剛,自認為陽氣十足神鬼不侵的夏風,在秀兒面前絕不認慫的夏風,開始汗毛倒豎,背心發涼。

而他身後的飛羽衛門,也和他反應差不多,一個個僵在原地,嘴張得下巴都要脫臼的樣子,目瞪口待著。

這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嗖嗖夜風劃過飛羽衛們僵直身形。他們感覺背心更涼了,如墜冰窖一般。很快,從指尖到腳尖,每一處,都似被凍住,失去控制。

夏風喉嚨發緊,緊張得似乎尾椎骨都收了起來,每一根飄在風裡的頭髮絲絲都似在訴說他的發麻心臟。

那群衙役動作很慢,向他們走過來,兩眼無神,搖搖晃晃。

半夜,月黑風高,夜深人靜,陰風陣陣,風聲淒厲若鬼哭狼嚎。

衙役們渾身是血,一步一步,又沉又虛浮的腳步聲反而讓夜更靜。

夏風耳邊響起秀兒的鬼故事:“話說啊,那些詐屍的屍體,我家公子說叫喪屍還是粽子哦,他們動作緩慢,走路搖搖晃晃,目光呆滯,腳步虛浮……”

夏風手裡的劍,緩緩舉起,額頭汗水卻滾滾而落。

飛羽衛齊齊拔劍,卻紛紛後退,面對殺手群毫不退縮的他們,在一群搖搖晃晃的衙役面前膽戰心驚地後退。

“兄弟們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壯士啊,求你快去救我們的少尹大人吧,還有幾個捕快兄弟,他們還在地牢裡。”那群粽子忽然跪了下來。

夏風一個猛子彈開三尺遠。

身後那群飛羽衛一屁股跌在地上,抽氣聲一片。

院內再次陷入一片詭異死寂。

半天才回過神來的夏風,臉色極其詭異地看著這群詐屍衙役,臉色比夜還黑,聲音扭曲地問:“那個大哥,你們究竟是死人還是活人啊?”

衙役們愣了愣,互相看看,再看看面前救命恩人那扭曲複雜的表情,終於反應過來了。

一個嘴快的衙役慌忙解釋道:“恩人誤會了,我們是活的。”

倒是開口喊救人那個中年衙役頭腦很清醒,提醒催促拜託夏風去救人。

“別怕,我是盛都府姚捕快,我們都是活的。求壯士趕快去救人啊。”

“行了。”夏風揮手讓幾個飛羽衛下去地牢看看,其實,只要殿下去了,地牢裡的人自然就沒事了。壓根輪不到他們飛羽衛出手。

“給小爺說說,你們究竟咋回事?”夏風摸了把背心溼透的衣裳,後牙槽咯嘣一聲,恨恨地。

他夏公子差點嚇尿了好不好。

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怕鬼啊。都怪那個秀兒,老是陰惻惻地在他耳邊:夏風,我給你講個鬼故事......

那中年衙役抹了抹臉上的血,扯起腫得好高的血盆大口,笑得憨憨地道:“我們能活下來,多虧了秀兒姑娘啊。”

秀兒?

夏風眉峰一抖,瞬間有種不好預感。

中年衙役一開口,其他衙役小雞啄米一般忙不迭地點頭附和,紛紛開口,爭先恐後七嘴八舌地給夏風說了起來。

衙役甲:“對對對,多虧了秀兒姑娘。”

衙役乙:“要不是秀兒姑娘,今日我們得全體陣亡。”